兩日後,古大夫人上門求情,明月也回了趟孃家,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半夏知道,這件事只是明面上過去了,相公也回了房,但夫妻倆心裡像隔了山,起碼像隔了屏風,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
相公本不是話多的人,但從前會溫柔地待她,如今會半夜從書房回房中,來的時候她可能已經睡著了,早上醒時身邊已經沒了人。
長輩們待她也淡了不少,公婆一向是待她慈愛,如今笑容淡了許多,老太太更是讓所有人從三日一請安直接變成一旬一請安,平日根本就見不著人。
半夏的心哇涼哇涼,皓兒沒回家,她想待他好都見不到人。
五日後,古大夫兩口子回了京,到家不多時,聽大嫂說了半夏的事,夫妻倆也是恨鐵不成鋼,當姑娘時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個性,他們一再吩咐她對皓兒好些上心些。
繼母本不好做,但鄧家不同,親家跟自己是多年的好朋友,鄧家家風好是京城出了名的,明揚又是特別好的性格,就是那皓兒孩子,也從小就乖。
古大夫人嘆息道:“弟妹,二弟,這件事從頭到尾是半夏做的不對,我說過她多次,待孩子好一點,有時候不好,不僅僅是不搓磨,不管不顧也是不好,會讓人心冷的,鄧家又是出了名的護短。”
古大夫搖頭道:“我跟她娘再三叮囑她,好生生待孩子,孩子小容易培養感情,長大一樣孝順你,半夏還是我們慣壞了,明日我跟她娘一起上門拜訪。”
古向氏落下淚:“大嫂,讓你操心了,都怪我,還是慣壞了她,許多事不過腦子,鄧家本就比我們家高上許多,你如果再待前面的孩子無所謂,他們家人怎麼會不生氣?要是夫妻離了心,半夏日後該怎麼辦?她連個兒子都沒有。”
古大夫道:“你現在哭有什麼用?明日我讓人遞帖子去,後日也到月末了,親家也在家,這事會過去的,回頭半夏你得好好教她,明月在這方面就做的很好。”
女兒還是太不懂事了,古家姑娘少,一個個都疼她,再加上半途被人截走了未婚夫,更是事事由著她,總覺得心性好就成,可嫁了人,不只是上有公婆,方方面面的都要細心,尤其是前任還留下孩子,多費些心思,對自己只有好。
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不會?這還是自己那聰明的閨女嗎?
兩日後,鄧思源兩口子在家接待了古大夫夫妻。
碰巧這日景琛、清風也帶著皓兒跟老太爺回鄧家,明皓本就是聰慧的孩子,又經過大姑的教導,極有禮貌地跟古家外祖父外祖母見了禮,又一個不冒地跟大家請了安,包括繼母。
禮節上可以說無可挑剔,畢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但在座的哪個人不是人精,這麼小的孩子,有理有節,卻說不出的疏離,古半夏想母慈子孝,怕是很難了。
古大夫心裡說不出的難過,這麼好的婆家,女兒硬生生地打爛了一手好牌,好在親家是好友,多少要給些情面,自己已經回京,往後得好好教導女兒,日子要過好,長輩和相公的喜愛就不能沒了。
不然,漫漫餘生,半夏該如何過?
不得不說古大夫是個人精,為了孩子又低得下頭,鄧思源本是他好友,怎麼能不知道他的一片心思。
有了親家在裡面轉寰,老太爺、老太太肯定得給小兒子面子,明揚多少也緩了態度,但短時間想回到從前怕是有些難。
如此,古半夏也滿足了,這次她嚇了個半死。
儘管皓兒還住在大姑姐家,但只要她儘量彌補上關愛,孩子遲早會領情,長輩們和相公也會看在眼裡。
明睿夫妻可顧不上半夏的心思,棉花增產的法子已經寫成小冊發往各地,戶部在京城以及附近幾個州府建了大作坊,明年白糖也能大量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