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灘蛇處理乾淨,紀沅不自覺抖了抖。
他無法在一塊有蛇的土地上坐上一整節課。
總覺得那股屬於蛇的陰冷氣息,還似有似無地纏繞著他。
於是,這節課,紀沅史無前例地離開了“同桌”,往前坐了幾排,坐到了一個沒人的位置上。
青馳留在原地,看著身邊空了一個的座位,垂下眼眸。
原來,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紀沅,也有怕的東西。
他偏偏怕蛇。
紀沅怕蛇,是歷史遺留問題。
他曾經是一株靈芝。
而所有人都知道,神話故事裡,像靈芝,人參,何首烏這種天材地寶,周邊往往會充斥著許多垂涎的野獸。
紀沅記得自己剛剛修煉出來意識,還沒有化形的時候,就有一條大黑蛇老是盤踞在他身邊,時不時探出信子聞他幾下,似乎是在等待他快快成熟,然後趕緊吃掉。
那種恨不得一口吞掉他的渴求而貪婪的情緒,深深印刻在小靈芝的腦海中。
後來他被師父發現了,挖了出來,收為徒弟。
那條大黑蛇也被師父打傷,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不知道死沒死。
但離開了那片生長的森林很久,紀沅也依然害怕蛇。
冰涼,陰冷,貪婪。
貼著地面緩緩滑行的鱗片,尖尖的像小刀子一樣的蛇信,盯緊你時沒有感情的玻璃球一樣的瞳孔。
嘶……
紀沅打了個冷戰,感覺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趕緊止住了回憶。
嗚嗚嗚,同桌也太好了,蛇這麼危險的東西,他剛剛居然克服了恐懼,幫自己解決了。
那可是蛇誒!
紀沅覺得青馳做出了巨大的犧牲,必須拿出點誠意感謝一下。
可是送什麼比較好呢?
紀沅的經濟條件讓他可以輕鬆買下世界上所有昂貴的禮物,可是那些歸根結底都是原身的,不是他的。
他想送他完全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親手種的蘑菇什麼的,已經送過了。
有了,就送那個吧。
下了課,紀沅回頭,看到青馳居然已經在往門外走了,連忙急急忙忙地走過去,攔住他。
“我有一個東西要送給你。”
青馳見他又來找自己,低頭看他:“你上次送過了。”
“不一樣嘛。”紀沅伸出手掌,“鏘鏘鏘,就是這個!”
少年白皙的掌心中,躺著一個黑色的橢圓形物體,只有一個米粒大小。
饒是青馳很瞭解紀沅的性格,面對著那個小米粒,也有點困惑。
“噗,笑死我了,第一次見人送東西送一粒土的。”有個人不合時宜地在旁邊笑了出來。
紀沅看了一眼,是柏修的某個小弟。柏修好像和他介紹過名字,但他不記得了。
紀沅挑眉:“難為你主子費心,還特意來看看我送的是什麼東西。你快去回報他吧,就算是一粒土我也不給他。”
“誰,誰說是殿下讓我過來的了?!”小弟立馬反駁,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叫起來,“你不送就不送唄,說的跟我們殿下稀罕一樣。”
青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