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出現這樣的局面嗎?
見嵇元烹面有遲疑,符思遠轉過頭來,揖禮說道:“當初我與嵇大人一起向君上諫言行分封之策,相必君上對思遠多少心存怨念吧?”
聽符思遠這麼說,嵇元烹心裡也是猛然一驚。
陳海徹底崛起,是得封北陵郡王給他正式掌控北陵的大義名份之後,而原七宗的守舊勢力在魔劫的壓迫下,實在沒有誰有力量對抗陳海所致,烈帝秦冉心裡怎麼可能不反悔當初過於草率答應行分封之策?
而當初主張行分封之策,又恰恰是他跟符思遠兩個人。
符思遠攜族隨陳海歸北陵,就在北陵紮下根來,怎麼看當初都是他與陳海定下的計謀,烈帝對符思遠早有怨恨,而對他嵇元烹雖然沒有流露什麼怨意,但是誰又知道烈帝秦冉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或許只是此時形勢危難,烈帝不得不依重他掌握南黎的局面,而沒有將心裡的怨言跟猜忌表露出來而已?
而說起來,當初還是他嵇元烹從軍伍中將陳海提拔起來的,他與陳海的“舊誼”,甚至要比符思遠更加強一些。
“趙孝志就在山門之外,陳王或可請他也到潛龍潭來商議此事?”嵇元烹硬著頭皮說道。
“我沒事見趙孝志做什麼?該說的我已經說清楚了,難不成嵇大人去見劉汾、君上,還不能將我所提的這三個條件說明白嗎?”陳海揮了揮手,示意秦謙送嵇元烹離開,沒有要見趙孝志的想法。
嵇元烹這一刻心裡真真是苦澀無比,心想真要是就這麼跟趙孝志回去後將陳海的三點條件提出來,那他褲襠裡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物資(一)
從尹江到滕王山西麓荒天澤,雖說有金沙河水道相接,但水道並非位於人族滴水不漏的堅固防線之內,可以說相當的脆弱。
金沙河數十里寬甚至上百里寬的深水河道,摧毀堤壩,船舶還是能在河道里航行的,但尹江連線金沙河人工挖掘出來的四千多里人工渠道,魔族僅需要發動一次小規模的強襲,就能極輕易將堤壩轟開,將航道摧毀。
到時候河渠垮塌,渠水漫灌,沖田毀屋不說,即便不計傷亡的徵調民工,航道也至少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修復。
而四千餘里的渠道,基本都暴露在外,魔族發動一次強襲,也不可能僅破壞一個地點。
而一旦水路被破壞,東征討魔軍在金沙河的水師戰艦再厲害,也只能保證魔族不敢從荒水澤附近對滕王山發動進攻。
事實上在南線魔兵掌控主動權之後,水道運輸就不能依賴了。
水道運輸不能依賴,那在魔族掌控主動權的荒原裡,組織大規模的陸路運輸就更不現實了——真要能做到那一點,就說明東征討魔軍、玄元軍完全不懼跟魔線主力在平原區域決戰了,還需要愁其他什麼有的沒的?
兩軍六百萬兵馬孤懸在外,每天再節約也需要消耗兩三千萬斤的物資,水道運輸不能依賴,陸路運輸不成,目前較為可行的方案,只能是利用大規模的風焰飛艇編隊加浮空戰艦護送模式進行快速空域運輸投送物資。
只是在魔族掌控主動權的地域,這樣的運輸方式,傷亡將是何等的慘烈,並非沒有前車之鑑。
荊山會戰之前,陳海率龍驤軍與西路魔兵搶先桐柏山北麓的要點,以便將西路魔兵封堵在濟天渠之西,就在雙方激烈對峙的戰場邊緣,組織風焰飛艇進行大規模的兵力運輸。
那一次的運輸距離還僅有三千里左右,但即便是如此,參與運輸投送兵力的風焰飛艇一次性就被魔兵摧毀掉近一半。
從茅鎮山脈南麓,到騰王山有近五萬餘里,而從騰王山到雁蕩山還有一萬餘里,這麼遠的距離,即便天南國、越國將所有的國力都押上去,都未必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