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會館的院子,看到叔祖苗明成以及師叔蘇崇虎滿臉陰鬱的站在院子裡一言不聲。
自訊息傳開的一刻,院子外都擠滿圍觀熱鬧的看客,苗明成、蘇崇虎想悄無聲息的退出鹿城都做不到,就像被捉姦般的堵在院子裡,只能等候葛玄喬前來。
而且葛玄喬點名道姓的找上門,他們也清楚這意識著他在鹿城的佈局,完全被太微宗看穿了,這彷彿沉重的一擊,在正式交手前,就狠狠的捶在他們的心臟上。
嶽弈然匆匆從後門走進長樂會館,饒到前院裡,雖說“客人”還沒有到,但前院裡氣氛已經凝固令人呼吸艱難——嶽弈然身穿青色道衣,但此時他沒有往日的從容淡定,臉色多少有些氣急敗壞,他現在甚至都不能完全接受數日倉皇逃命的事實,誰想到葛玄喬竟然就直接逼迫上門了!
“張雄、孔鵬已親身趕到小金嶺,只要師叔有召,他們片晌就能趕到。”嶽弈然沉聲說道。
蘇崇虎沒有說什麼,看向師叔苗明成,等著他做決定。
鹿城五姓是不敢出兵拿葛玄喬怎麼樣的,也不會干擾妖神殿的行動,只是他們想要將三百多精英弟子從鹿開峽南面的深山裡調過來,需要一天多的時間,唯有張雄、孔鵬兩位道丹境強者親自過來,他們才有機會能在鹿城圍殺葛玄喬。
不過,圍殺葛玄喬的後果是什麼,這是不言自明的。
看師叔苗明成沉默不語,嶽弈然忍不住提高聲音質問道:“難道師叔已經忘卻二十年前的血仇了嗎?忘記宗門有多少師兄弟喪命太微宗賊子手裡的嗎?”
雖說二十年前,嶽弈然剛入宗門還僅僅是侍獸童子,但他年輕氣盛,胸膛裡湧動沸騰、不甘屈服的熱血,與更多的年輕弟子一樣,時刻都不忘要找太微宗報當年的血仇。
葛玄喬點名道姓的找上門,嶽弈然自然清楚在他與黑山箭魔一戰過後,他們藏在鹿開峽南面群山的伏兵暴露了行蹤,這時候想要後悔都已然來不及了,但在他看來,即便是暴露行蹤又如何?
既然三百多同門師兄弟的行蹤已經暴露出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在鹿城圍殺葛玄喬、黑山箭魔,然而助張雄、孔鵬收服平盧大綠洲那些還妄圖左右逢源的城池,先將平盧大綠洲的勢力整合起來。
至於河西太微宗事會不會出兵報復,到時候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嶽弈然,鹿河源一戰,你若覺得還不夠痛快,此時大可以與我出城一戰,莫要妨礙了葛老祖與苗真人敘舊。”陳海人剛到角營巷口,聲音卻已經飄然而至,如雷霆般灌入院中諸人的耳中。
嶽弈然俊朗的臉抽搐了兩下,愣是沒有辦法回陳海的話,他此時與跨下靈獸黑蛟聯手,還有可能與陳海打個平手,但真要公開比試,他與黑蛟同時上場就自承實力遠不如陳海了。
嶽弈然恨得牙癢癢的暗想,這狗賊,區區凡人之軀,怎麼可能擁有神魔一樣的持久戰力?
數息過後,葛玄喬與陳海並肩踏入院中;趙晉等五姓家主都留在院子外恭侯,以示五姓沒有資格參入妖神殿與太微宗的糾紛,葛玄喬與苗明成倘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們也希望儘可能減少牽涉。
“葛玄喬,二十年前你在這座城池雙手沾染了多少鮮血,今日怎麼就閒庭信步,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苗明成的年紀看上去要比已過百歲的葛玄喬還要蒼老,彷彿皸裂樹皮的老臉滿是風霜之色,誰也難以想象他會是妖神殿二十年前碩果僅存的三位道丹境強者之一,這時候就見他眼瞳似藏著金色的雷霆,凌厲的盯著葛玄喬的臉。
葛玄喬臉皮微微抽搐,屈指一彈,一道玄光自他手指尖似綻放而出,形成一道靈罩將他們所立的這棟小院遮罩起來,除了院門外的五姓家主,此間的討論自然不可能讓那些旁觀熱鬧者聽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