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位子上坐這麼多年,還是有些道行的。
陳海看著手裡的酒杯,他這時候反倒沒有立場說什麼,他看姬成韻坐在一旁,秀眉微蹙,似乎也不喜歡姜明傳、姜涵他們如何折騰。
姜涵、姜明傳、姜沛則目光炯炯的盯著吳之洞,期待他此時就能當著諸將的面,給一個明確的答覆。
“將士用命,奮力御魔,乃朝堂之幸,乃我大崇子民之幸,”吳之洞掃了堂下諸多將吏一眼,朗聲說道,“姜都尉不惜千金之軀,欲率兵誅魔,本尊怎麼可能不成全?好,我現在令姜都尉你明日率部北進,於北陵塞東北翼牯牛嶺一帶擇地築塞,令魔族從今往後,再無膽出天羅谷,滋犯我人族寸土。而姜都尉率部北進後,不僅軍需錢餉,都加倍供給——你們不要擔心燕臺關錢餉會有不足,我就算厚著這張老臉從烈王殿下跟前討不到錢餉,就算是將我那輛極陽鎮魂車拆了,也絕不會讓有功將卒受一點委屈。”
吳之洞這番話,令姜涵、姜明傳等人面面相覷,大殿內雀鴉無聲,但這番話也照樣低到院子裡那些用宴、以寒門子弟居多的中層將官耳中,就有不少名喝多酒的悍將,不顧姜明傳、姜涵他們的臉面,大聲喝彩起來。
說實話,吳之洞削減留守兵馬的供給,並不會損及普通將卒的利益,實際上是有相當比例的錢餉,讓高階將領剋扣到自己囊中了。
姜涵臉僵在那裡,他們商議以此策將吳之洞的軍,令吳之洞的新政破產,哪裡會想到吳之洞不僅僅應承下來,還下令要他率部北進到比北陵塞、雁行塞更突破、更接近天羅谷的牯牛嶺築塞。
陳海率黑風軍憑藉重膛弩等天機戰械、憑藉浮空戰艦、殛天玄雷陣,與魔兵精銳惡戰還傷亡過半,同等兵力之下,他所部第二大營,精銳程度其實已經不如黑風軍,他又有什麼信心,進入比北陵塞、雁行塞更突出的北面,將魔族封擋在牯牛嶺以北?
然而這次是他主動請戰,他此時要是敢退縮不去,吳之洞當場就捋了他的兵權,他也無話可說,當下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謝鎮守將軍!”
看到姜涵他們作繭自縛的這一幕,陳海心裡只是好笑,心想姜涵被逼的領兵進入北陵塞東北的犄牛嶺,到時候姜明傳、姜沛應該千方百計的增強姜涵所部的戰力,以及符少群所駐的雁行塞也會繼續擴充兵馬,那等吳氏一族進駐厲牙山新設軍鎮之後,北陵塞所面臨的危險反倒被消弱到最低……
“我竟然沒想到姜涵師兄竟然也有如此的赤誠之心,以前真是錯看姜涵師兄了,請姜涵師兄受我這杯酒,”看到姜涵臉色要哭的坐下來,陳海一手“熱忱”的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抓起酒觚,跟姜涵相碰,說道,“北陵塞沒有其他特長,也就能造幾具重膛弩,在御魔稍能派上些用場——姜涵師兄要是有需,北陵塞可以以成本價供應姜涵師兄……”
姜涵此時比吞下一隻蒼蠅還覺得噁心,但他也知道重膛弩是加強普通將卒戰力的利器,要是不從陳海這邊的拿貨,就要從震火堂以五倍的高價拿貨,也只能忍住內心的噁心勁,拿起酒觚與陳海相飲。
“陳大人,你此前一戰,斬魔首一萬六千有餘,我閱戰報寫得頗為草略,倒想問問,你是怎麼將大量的軍械運過天羅谷,藏到預設戰場,令魔族咬鉤的?”吳之洞饒有興致的問道。
“只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而已……”
主將詢問所領將卒作戰的詳細過程,原本是應有之義,之前是姜明傳心虛沒有追問究竟,這時候吳之洞問起,陳海也不作隱瞞,野桃林地下巖洞以及密閉性的血魔甲能抵擋魔霧侵蝕等事,一一說了出來。
陳海也知道有些事他不說,吳之洞、雲師、姜沛等人也能很快想明白過來,而且即便雍京與魔族誰勝對燕州都不是好事,但就眼下而言,燕臺關能對天羅谷之魔兵保持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