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醫生把聽診器按在一位女老師的胸口,從她這個角度看上去
正思襯著要怎麼避開這個環節,
「讓一下」,一個略帶磁性的溫暖女聲從門外傳來,
周楠自然地跟大家一起轉頭側目,一個個子很高的修長身影正往這邊走,等她稍微靠近,周楠清楚地看見她的模樣,中長的髮絲末梢垂在脖子處,兩道秀眉帶著一股英氣,鼻子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鏡片後面隱約透露著疲憊,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神色難辨。
目光往下,白大褂裡面是一件軍綠色的襯衫,釦子扣得很嚴謹,聽診器就靠在襯衫上,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禁慾氣息,兩人擦肩側過的時候,周楠看到了她溫柔又有些倔強的下頜線,溫柔?自己怎麼會用這個詞,一定是沒吃早餐有些眼花了,
果然,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張臉明明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
周楠對她有印象,曾經在哲學課上見到過她,她是唯一選修了文學課的醫學生,當時教授選了兩篇優秀論文,自己和這個人就是被選中的物件,兩人還一起上過講臺,但是由於不是一個學院,所以一直沒有什麼交集。
看到司徒徹,江子毓的眼神亮了一下,等正在聽診的那位女老師離開,馬上扭頭對司徒徹綻放一個燦爛的笑容,
「阿徹,你怎麼過來了,今天不是休假嗎?」
「這邊人手不夠,主任讓我過來幫忙」,司徒徹徑直坐在旁邊的一張凳子上,看著長長的隊伍沒有再說話。
見又來了一個醫生,後面的隊伍趕緊往這邊排,過去的大多是男老師,也有一些年輕的女老師,司徒徹長相偏中性,從小就是男女通吃的型別,她仍然沒有表情,戴好聽診器開始按部就班地聽診。
周楠想了想也換了一支隊,總的來說,女醫生比男醫生好,再細一點的話,周楠對她並不排斥,甚至還有點欣賞。不過那個男醫生臉上的表情也太明顯了一點吧,□□裸的愛慕之情,女醫生則是置若罔聞,有意思,雖然自己不喜歡被這種目光注視,但是看到別人尷尬,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沒過多久,司徒徹忽然皺起了眉頭,她正在給一個將近五十歲的教授聽診,用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
「您最近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
「有時候會喘不上氣,沒什麼食慾,總覺得困和累」,他猶豫了幾秒還是跟她說了實際情況,她一下就能聽出自己身體異常,老教授願意相信她,
「剛才做了什麼檢查?」
「我還沒有做其他檢查」,
「您的肺部有羅音,我建議先去做胸部x線片和血液檢查,看看有沒有肺炎的可能,檢查結果可以到一樓的急診科找我看」,
「好,謝謝你」,他有點緊張,之前就有不舒服,但是老伴不相信,說他身體肯定沒問題,
「請等一下,能讓我聽聽嗎?」江子毓有些期待地看著司徒徹和老教授,
周楠這才發現司徒徹胸口的牌子寫的是「主治醫師」,江子毓的胸牌則是「住院醫師」,他的經驗顯然沒有司徒徹的豐富,想儘可能地多實踐病理案例,
司徒徹用目光徵詢教授的意見,見教授點頭答應了,也就沒再說什麼。
很快排到了周楠,周楠坐在她面前,心裡突然有點沒由來的慌,畢竟她是處於被診斷的這個角色,對醫生有一種天然的敬畏感,但是臉上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平靜,
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突然襲來,司徒徹愣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周楠,又把視線落在她的衣領上,她穿著黑色西裝外套,不方便聽診,
「能把釦子解開嗎?」她的聲音很小,只有兩人能夠聽見,
周楠一下子怔住,沒有人這麼理直氣壯地跟她「耍流氓」過,飛快地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