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頓了頓撒姜沫的手,呵呵地看著窗外乾笑,原來自己還是第二替補呢,真的好開心呢。
市裡某家商場門前,兩個男子相顧無言。
沈言冷眼看著劉沫,這得多倒黴,才能在第一天開工就遇上這人,這一副欠揍的樣子,真是煩人,“大哥,你該不會是天天在這蹲點呢吧?”,說完指著身後的招牌,這是他媽開的商城,親近點的人都知道。
劉沫抱著胸,笑得很自信,似乎沈言現在表現出來的不耐煩,其實是為了掩飾對自己的愛慕一樣,“我只是剛好過來買點東西,正好還想問問你謝崇在哪。”。
沈言鄙夷地看他一眼,昨晚都說的那麼清楚了還貼上來,真是好賤。他撇著嘴斜眼,把劉沫當空氣,向停車場走去。結果開車出來的時候,劉沫又跟鬼魅一樣地飄出來擋車前。
“我有話要跟他說,這是我跟他的事情,你只要告訴我在哪找到他就行。”,劉沫道。
你就是跪下來求我都沒用,還他媽擺出這幅姿態,以為全世界都在圍著你轉似的,也不照照鏡子,長這副樣子還特碼玩欲擒故縱。
“滴!”,沈言咬牙忍住揍人的一股衝動,按笛,慢慢發動汽車朝劉沫開過去,那人還是不讓。
“你他媽怎麼這麼賤呢!”,沈言把頭伸出窗外破口大罵,“謝崇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比你好一萬倍!呸!你他媽都不配跟他比!識相的給我滾!草!”。
劉沫這才緊張地走到車窗邊,“他什麼……”,話還沒說完沈言關上窗戶踩油門開出去老遠。
“帥帥,爺爺要回家嘍。”,王萬德撐著膝蓋從沙發上坐起來,人老了晚上撐到九點就犯困,早上又醒地早,溜一圈回來做飯都不遲,他站起來笑著朝謝崇告別。
“我送你們回去。”,謝崇拿上車鑰匙。
“不用,這麼近還開什麼車。”,王萬德穿上鞋,又彎腰把王帥帥的鞋掉個頭。
謝崇堅持要送,只不過沒有開車而是陪他們走回去。鄉村的晚上蚊蟲多,走在路上時不時有幾個撞到身上,這倒還好,若是有幾個偏巧鑽進鼻子、嘴巴里可夠謝崇噁心了,所以他晚上不怎麼出門。
“星星好多啊!”,王帥帥抬頭看天,憑著感覺往前走,踩到小石子一個踉蹌,抓住謝崇的胳膊幾個搖擺才站穩,之後還不鬆手,捏著謝崇胳膊上的肌肉,硬硬的,一捏還會滑走。
謝崇故作埋怨地看他,王帥帥笑得更開心了,兩隻手握住謝崇的手臂捏;就在謝崇為王帥帥突然的親密舉動而竊喜的時候,這小子一句話就讓謝崇的臉垮下來——
“爺爺,你有沒有覺得蟹老闆像我爸爸?”
呵,誰要你這樣的傻兒子?
王萬德笑著停下揪著他的耳朵,“小謝才多大啊,就你爸爸了!”,倒沒有因為王帥帥的話想到自家那可憐的兒子而傷心,只是有的時候,回憶起永遠從自己生命裡消失的人,感受他無緣參與接下來的生活時,崩潰絕望覺得自己也活不下去;可是有時候回憶起他們,又覺得心裡面恍恍惚惚,腦子裡清楚明白地知道這是一場長長的旅行,人來人往,得往前看;時間長了吧,在日常瑣碎、嘻嘻鬧鬧中就慢慢放下痛苦,偶爾提起來,還可以打個趣,就像現在這樣。
“我真的覺得蟹老闆像爸爸!”,王帥帥護住自己的耳朵。
“嗯,那他當時肯定是酒喝多了,你呢就是酒精中毒,所以腦子不好使。”,王萬德揹著手繼續走在前頭。
王帥帥悽悽切切地揉著耳朵,能不能不要每一天都拿這件事兒來說!還是不是親爺爺了!他憋著嘴跟上王萬德,過了馬路之後就是村道,坑坑窪窪比較多,剛被揪過耳朵又熱熱切切地貼上去,隨意地跟王萬德聊著,“爺爺,為什麼現在沒有螢火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