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耿耿,所以蕭敬毫不猶豫地提出了張茹這個人選。
張茹面色枯瘦,眼袋漆黑,生著一張平淡無奇的馬臉,此時他五體投地,跪在值房裡一動沒有動。
蕭敬心裡想:“這個張茹能拿捏得住這個度嗎?”
他心裡有幾分擔心,此時的他正在琢磨著東廠與錦衣衛各自的優勢,東廠的優勢是北通州大部分的骨幹還在,這些人都是北通州的地頭蛇,而錦衣衛在北通州的千戶所已經樹倒獼猴散,這一點上,東廠佔了先機,東廠開始佈局探查的時候,錦衣衛那邊只怕還在重新樹立起威信。
蕭敬最擔心的,是那個柳乘風,在他心裡,柳乘風就是錦衣衛的優勢,這個人絕不能小看。
蕭敬咳嗽幾聲,顯得又疲又倦,隨即落座在案牘之後的張茹身上,打量了張茹一眼,淡淡地道:“送去給你的那些快報,你都看了嗎?”
張茹回答得簡單幹脆,道:“看了。”
“哦?”蕭敬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後仰在椅子的靠墊上,慢悠悠地道:“那雜家問你,東廠在北通州有多少人?”
“明裡是三十九人,暗裡是一百二十五人。”…;
蕭敬點頭,繼續問道:“北通州知府衙門有多少差役?”
“三班差役,相加起來有兩百四十五人,其中近來有兩個告假,裡頭有一個姓黃的,是咱們東廠的番子。”
蕭敬微笑道:“看來你記得倒還牢靠,其他的,雜家就不考校了,你記住,雜家送去給你的這些東西,你都得記在腦子裡牢牢的,一丁點都不能遺漏,這些多少對你有些助益。”
張茹道:“卑下遵命。”
蕭敬隨即收斂笑容,又換上凝重之色,慢悠悠地道:“你去了北通州,會怎麼做?”
張茹道:“從前東廠探查往往是敵在明,我在暗。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是咱們在明,亂黨們在暗,根據這些亂黨刺殺錦衣衛千戶等人的行跡,只怕這些人早已滲透了不少衙門,東廠在北通州的人未必沒有人被他們收買,所以當務之急是先將東廠的叛徒揪出來,如此才可以進行下一步動作。”
蕭敬大喜,道:“說得好,先要肅清自己才是當務之急。”他沉默片刻,繼續道:“去了那邊,萬事小心在意,尤其是那個柳乘風,也要盯緊一些,這個人不簡單,不要輕視,否則是要吃虧的。”
張茹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廠公放心,卑下已經有了佈置,柳乘風的一舉一動,都在卑下的掌握之下。”
蕭敬皺眉,很是不喜地道:“不要太想當然,更不要沾沾自喜,要慎之又慎,一步走錯,處處皆錯,雜家對你,親若子侄,這件事,你一定要辦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事情能辦好,雜家自然還要保舉你,可要是做得不好,你也不必回京來見雜家了。”
蕭敬疲倦地用手搭在案牘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隨即道:“赴任的時候,你可以和柳乘風一起走,這一路上也可以好好觀察觀察他,知己知彼百戰不敗,當然,這一次你的主要精力是對付亂黨,無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把這些亂黨連根拔起,陛下曾言,誰為君分憂,便食邑萬戶,為萬戶侯,你自個兒好好掂量著吧。”
張茹誠惶誠恐地道:“廠公栽培,卑下敢不盡心竭力。”
蕭敬滿意地頜首點頭,道:“這就是了,就說到這裡吧,廠子裡,你若是有中意的人選,也可以挑過去,到了那邊之後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給雜家來信,不要嫌麻煩。”
張茹磕了個頭,才小心翼翼地出去。
“柳乘風……”張茹走出值房的時候,眼睛不禁眯了起來,腳下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紛飛的大雪落在他身上,張茹恍若不覺,喃喃唸了柳乘風的名字,隨即嘴角勾勒出一絲冷笑。
柳乘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