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尉茂是先決定去洛陽,然後發生了曲融意外死亡的事,尉窈記得很清楚,正因為尉茂拖延離城日期,等那件案子草率結了以後立即離開平城,她才更誤會是對方害的曲融。
尉茂笑著說出心裡想法:“我若確定你要去,那我當然得提前去。”
尉窈聞著花香,不回應他這句話。同姓不能聯姻,同族不能婚娶,到了洛陽更不行,因此她沒必要現在擺道理得罪他。
再者,年少情濃又怎樣,分別久了,遇到另個投緣的,自然會淡忘舊時情誼,更別提出身權貴之家,到了談婚聯親時,根本不必旁人說服,自己就知曉輕重,懂得在利益與感情裡做權衡。
可是尉茂整日思念她、琢磨她,一眼就能分辨她是真沒在意他的話,還是裝模作樣不在意。
哼,兩種他都生氣!
後一種更生氣!!
尉茂可不願把氣憋在心裡,立即輕撞她一下,把她撞了個踉蹌。“我跟你說話呢!”
尉窈反擊,使出“急三踢”的招數踢他。
“哎?沒踢著、沒踢著、沒踢噝……”最後一腳,尉茂沒躲過去。
尉窈看出這廝是裝的,她的腳勁又不大,根本不疼。這廝真賴皮啊,她以為對方老實了,才走一步,又被他撞一踉蹌。
“尉茂!”她怒看他,若不是實在喜歡這束花每朵都開這麼好,她現在就把花束砸他頭上。
“誰讓你裝著沒聽見我說話!”
“你說什麼了?”
尉茂又撞她一下,他還越發生氣了,嚷道:“還明知故問,我問你是不是要去洛陽了?”
“睜眼說瞎話,你根本沒這麼問我。”
“那我怎麼說的?”他再撞她一下。
啊……真是忍無可忍!尉窈使出全身勁撞回去,哼,從現在起她偏一句話不和他說。
尉茂沒防備她這麼大勁,看她自己都差點栽過來,旁邊就是土溝,雖說沒有水,可真摔著她咋整。這回他是裝著繼續生氣,再一次撞她肩,把她撞得離溝壩遠點兒。“說我睜眼說瞎話?分明是你有嘴裝啞巴!”
我就裝啞巴!尉窈改踢他,踢比撞省勁兒。
就裝啞巴怎麼了?再踢。
尉茂一個跳躲,跳到溝邊的霎那,突然生出逗她說話的主意,故意往斜坡下栽。
“啊!”
“啊——”尉窈果然驚呼。
一個假裝掉溝裡,一個又覺得溝不算深,去拉對方的動作由真變假。
尉茂別提多得意,沒繼續往下溜,等著她的手拽上他。
可是尷尬了,尉窈和他求救的手指尖,差著一拳距離停住了。
七月裡,尉茂的心提前入冬。
他垂下手,就這麼看著高處的她,問:“你沒想拉我,對麼?”
尉窈心虛的瞥眼旁邊,再看回他,一錯目的工夫,他臉上已顯現傷心。
“尉窈,如果咱們換位置處,我不會思量這麼多,我不會想著土溝深不深?有沒有水、跌下去會不會磕著?我只會先拉住你,別讓你栽下來。可是我說的這幾點,你剛才在腦中全過了一遍,對麼?”他望著她苦笑。
“我沒想這麼複雜,我就是覺得這條溝真的不深啊,而且土這麼軟……”尉窈眼見著對方碎髮都要氣飄了,改口:“你先上來。”
尉茂無視她的手,自己邁上來,看著她,句句跟生氣的馬駒噴氣一樣問:“每次你和我說話,一起走路,是不是都想好了詞應付我?是不是每句話都斟酌好了不得罪我,又不和我顯得太近?我把你當最要好的同門,你把我當什麼?”
“一樣啊,同門。”
“費心應付的同門,沒必要。”尉茂說完這句,背向離去,不再和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