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回到房間,雲渡又恢復到覆盤冥想的狀態了。雲瀾默默拿起了他的長劍,窩到一邊角落去擦洗。此劍三尺有餘,不是雲渡這樣的高個兒根本拔不出來。
雲瀾自己擅長近身戰,慣常使用的是匕首和短刀,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向往長劍、寬刀這些更威風的兵器。小時候還做著俠客夢的時候,就特別喜歡在鎮上的鐵匠鋪門口看他們鍛鑄刀劍。
後來進了乾影山,訓練學徒的導師說他骨骼短小,將來不會長得太高,臂長也不夠,不適合這些中長武器,於是他便練起了近身搏擊的技巧。
那個時候,雲佑師兄最喜歡他,經常把自己的佩劍給他玩。雲佑師兄後來潛心於練掌,佩劍就不常用了,總像新的一樣,十分光潔,雲瀾每次都能把玩上半天。再後來,雲渡練起了長劍,個子也躥升了起來,與他的佩劍相得益彰。
現在雲渡的劍是他最常把玩的物件,一般學武之人都不會讓別人輕易碰自己的武器,但云渡的劍他是可以碰的。只有他取雲渡的劍時,雲渡才形色如常,不為所動。
不過雲渡的劍與雲佑師兄的劍終究有些不同,他使用得很頻繁,時常佈滿了傷痕,今天這兩場比武大會下來還帶了點血跡。雲渡自己通常只是簡單地一抹,常有疏漏,都是雲瀾幫他集中打理,恢復如新。
從小就有人說,雲渡較真起來的樣子很像雲佑師兄,現在是越來越像了,可能是他們在學徒期間,跟著雲佑師兄出任務的次數較多的緣故吧。雲瀾一直都最親近雲佑師兄,那時候多數學徒都更喜歡溫和的大師兄,但他就只喜歡往雲佑身邊湊。說不定也正是因為雲渡像他,他才順理成章地和雲渡的關係好了起來,最終結成搭檔……
那雲渡那邊呢?是不是也覺得自己是最好的搭檔人選?雲渡小時候最喜歡的是大師兄,可自己跟大師兄一點兒也不像,大師兄嫻靜,自己吵鬧,應該不是雲渡喜歡的型別。而他們這一茬裡最像大師兄的,應該是雲慧。
如果在雲渡冥想的時候吵他,他會不會討厭自己?
雲瀾這麼想著,話語就已經脫口而出了:“雲渡,你腳受傷了,明天不要太勉強,反正我們也就是來試試水的。”
雲渡微微睜開了眼睛,說:“明天就進入淘汰環節了,輸一場就要走人,不可有頹喪之氣。”
“可大家都是江湖老手,我們是新人,輸了就輸了嘛,沒人會在意的。”
雲渡放下了盤坐的腿,坐到他身邊問:“雲瀾,你知道今天為什麼你沒怕那個魏勳嗎?”
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不明所以地說:“不怕就是不怕啊,有什麼為什麼的。”
“你並非天生無所畏懼,剛到乾影山時也是很膽小的。只不過這些年我們長了本事,長了見識,自己慢慢變強大了,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那是!這點壓力和在乾影山上競爭壓力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和我們差不多時候進山的學徒裡,也有力大無窮,從小就愛欺負人的,最後不也沒成為正式弟子嗎!”
“對,我們日復一日地身在其中可能不怎麼察覺,可外界都說乾影山的訓練是出了名的嚴格。我們是從小就在層層淘汰和不斷的比較中成長起來的,不要輕視自己的能耐。我也不是第一次負傷比試,乾影派也時不時地在學徒中組織階段性較量,我也經常帶傷打敗其他學徒。”
“嗯,你當然厲害啦!你的長劍一揮,不知道折損過山腰的多少松枝呢。”
和他聊上幾句,雲瀾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可他總還帶著點隱隱的不安,因為明天雲渡的對手,是曉明月。
第二天雲渡還是帶著腿傷上場了,上午那場的對手看起來很普通,應該不是雲渡的對手。雲瀾在意的是下午的對手,那人是神女峰清風派的大弟子曉明月,大家都說她就是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