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憋了一肚子的氣,伸手抓過門邊的掃帚,開啟門就往他腦袋上招呼。
付沂南躲閃,連著大叫:“冷意,撒什麼瘋?”冷意手法嫻熟,從頭背一直招呼到小腿,付沂南跳蚤般,狼狽萬分。
“大晚上吵什麼?”房東睡覺基本上和死了差不多,沒有大動靜根本弄不醒,可見兩人到底整出了多吵鬧的現場。
冷意停下動作,付沂南感激地看了房東一眼。“冷小姐,我看你是不想住了?我說過多少遍,我這是乾淨地方,不準帶男人回來過夜!”
33、洗不白的反派形象 。。。
冷意有點心酸,她最近不算大紫至少也該是大紅,可是常年一心撲在收音機戲曲頻道的房東,卻依舊以為濃妝豔抹的冷意是個跑夜場的。
“眼睛揣褲襠裡了還是長肚臍上了?我們的關係哪兒看著不乾淨不清白了?”付沂南橫眉豎眼,一頭棕色的短髮已經被折騰得凌亂無比,襯衣釦子掉了好幾個,領口大開,配上惡狠狠的眼神有點滑稽。
房東四十幾年潑婦的性格哪裡是受得了別人這樣對她,本不算太大的一雙眼猛地一瞪,肥碩的拳頭捏得咯嘣響。
“虞汪香,看清楚了再動手,到時候也死得明白一點。”付沂南收斂起表情,冷淡地望著房東伸出的拳頭,連眼皮也不動一下。
房東的手堪堪停在他的鼻尖上,面上的表情忽地就從氣憤轉成了驚詫,手就這麼懸在他面前,片刻才收回,顯得慌亂無比。
“喲,是您啊,我這可不是有眼無珠麼…您慢慢聊,我不打攪了。”訕訕一笑,拖沓著保暖鞋往後退,胖乎乎的身體靈敏地閃入房中。
冷意有點奇怪,房東可是無理也不饒人的個性,這麼服服帖帖的模樣她是真沒見過。想想她這樣混臺前的房東都不認識,付沂南這種藏幕後的房東能認識?
“我在後臺等一晚上,你就在家裡睡覺?”付沂南弗一踏進屋裡,就又流露出猙獰的面容,那種氣急敗壞的神情,像是要將冷意生吞活剝了。
卻一分一毫也鎮不住冷意,她像是沒有聽見,一跛一跛地往房間裡走。方才跑得快察覺不出來,當下慢悠悠地伸腿,發現膝蓋的傷口疼得厲害。
“真受傷了?”付沂南面色一變,拉住她,蹲□去捋她的褲腳,“他們說你和天王在臺子上挺和睦的,你們私下動手了?”
冷意就著他的肩膀一推,力道很足,直接將人推翻了去。付沂南滿目驚詫,有點回不過神,仰起頭望著她。亂糟糟的長髮遮去大半張臉,幾乎只能看清一個下巴,白皙尖瘦。
付沂南嘴唇輕顫,似乎真的有些憤怒,手機適時響起來。“片子拍出來腦子沒事,就是額頭上擦破一點皮,不過車子是徹底報銷了。”付沂南乾脆盤腿坐在地上,皺著眉。
“電線杆招她惹她了?就這麼立著也挨她撞?還撞得這麼兇!關好好那樣的技術你也敢放她上路?”付沂南抱怨,“官聞西,下次你出差把她也帶上得了,真是不省心。”
面前突然生來一隻手,揪住他的衣領,上頭有淡淡的血跡。付沂南連電話也忘了繼續往下說,只覺得冷意壓下來的臉有點懾人。
她嘴角微微彎起,極淺的弧度,帶著一股涼意。“原來是去英雄救美了。”喃喃聲很小,緩緩鬆開手,背對著付沂南,一步一步往房間裡走,“滾蛋。”
等他從地上跳起來,冷意已經闔上門。“冷意,你是瞅著我好欺負是不是?”付沂南憤懣,咬牙切齒,“好樣的,我就是一傻子。”冷意隔著門板,能感覺到他拍門引起的震動,驚麻了背脊。
許久,門口傳來用力的關門聲,不再有一星半點的響動。冷意擰開門,客廳裡的燈年代久遠,已經很暗。地上躺著一小袋東西,從敞開的口子裡滾落的一小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