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顧長夜的話,李婆婆連忙帶著眾人散去,原本吵鬧的花園裡,頓時冷清下來。
花枝提著燈籠站在顧長夜的面前,聽著周圍的寂靜無聲,總覺得要說些什麼,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今日的事,顧長夜應該算是站在她這一邊吧?
好像這是七年來第一次,他願意相信她的話,還給她機會,讓她試著去證明。
顧長夜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言不發的花枝。
燈籠裡晃動的燭光,映在她的眼中,顯得格外明亮。
只是現在的她有些狼狽,頭髮因為剛才玲瓏的撕扯變得十分凌亂,臉蛋上也沾到玲瓏手心中的紅色汁液。
她眨著水色漣漪的杏眸望著他,印著燭光,而光中只有一個他。
顧長夜的眸色微微一沉,片刻後緩緩抬起手,伸向花枝的臉。
他輕柔的將花枝臉頰上的紅色抹去,可擦掉之後,還有些不捨的流連了一陣。
花枝的身體僵住。
他的指尖溫暖,在她的臉頰上留下星火。
許久,花枝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將頭向一旁偏了一下。
看著她的動作,顧長夜手上一頓,微微皺眉。
“別動。”
低沉的嗓音從他的唇瓣間流出,花枝便像是被他施了魔咒一般,再不敢動一下。
他的手從臉頰轉向花枝的發頂,將她凌亂的髮絲一點一點理順。
雖然看不到,但花枝能感覺到,他理的十分仔細。
花枝的心跳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加快。
她試圖平復這種感覺,反覆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要越陷越深,她與顧長夜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可這顆心,已經不是她的了。
它的高興與難過,歡喜與失落,都在顧長夜的身上,她每次勸服自己清醒後,只要顧長夜再次靠近,那顆心便又會陷進去。
花枝看著他下意識的吞嚥一下口水。
她的那副神情有些好笑,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想要喜歡的玩具,又不敢任性,苦苦隱忍的樣子。
顧長夜的眼底一陣柔軟。
“蝶豆花,我好像並沒有講過這個,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他輕聲問道。
花枝覺得眼前的人定是她的幻覺。
為何她從顧長夜清冷涼薄的聲音裡,聽出幾分溫柔?
花枝臉頰微紅的低下頭,“就是之前在賈宅幫過我的那個老爺爺,他是個神醫,他的醫書上記載過蝶豆花這個特性,蝶豆花還可以做茶,喝下後有滋養身體的功效。”
她說完,顧長夜也將她發頂最後一根凌亂的髮絲理順,但沒有移開的意思,而是落在花枝的頭上。
還記得初見花枝時,她小小的一個,站直身子也才不過剛到他的腰間。
可如今已經長得同他肩膀一樣高,出落得亭亭玉立。
想到這些,顧長夜的眼簾微垂。
花枝不知他在想什麼,猶豫半晌,低聲小心翼翼的問道:“王爺,您早就派人查出小偷是玲瓏了嗎?”
顧長夜不做聲,算是預設。
花枝倏然感覺,自己今日自作聰明的模樣實在丟人。
“那王爺為何還要將小舞姐姐關起來?還讓我去查這事?恐怕王爺第一日就已經知道小偷是何人,而我查起來卻足足花了三日”
她低聲說著,半是不解的疑問,半是埋怨著自己。
“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笨。”顧長夜冷淡地說道。
花枝眨著眼睛看向他,“我用了這麼笨的法子,王爺是不是覺得我笨死了?”
顧長夜如冰山的臉龐,有一瞬的柔軟。
“還好,不算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