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酒飲盡後,花枝恭敬的將杯盞重新放回桌上,“多謝太后賞賜。”
本以為喝下一杯就可以了,可宋婉思卻將酒壺也推到花枝面前,“陳醫司,哀家賞賜可不是一杯,而是一壺。”
皇后實在按奈不住,開口說道:“太后,陳醫司她”
“皇后是覺得哀家在為難陳醫司嗎?”宋婉思冷聲打斷她的話,“這幾日哀家被朝堂上的事情分割槽太多心神,幾日不管教皇后,皇后怎麼變得如此不知說話的分寸?”
皇后蹙眉,用力咬住下唇,滿肚子的話想要吐出來,在宋婉思那裡全是大逆不道之言,她早就憋了很久,卻因為要顧及很多,她一直憋在肚子中。
花枝自然也注意到皇后的情緒。
可眼下和宋婉思對著幹不見得是明智之舉,搞不好只會讓自己受罰。
在皇后說出憋著的那些話之前,花枝一把拿起酒壺沾滿酒盞,然後毫不猶豫的又將酒盞飲盡。
皇后震驚的看著她,“陳醫司,這酒烈的很,你”
“臣沒事。”
花枝笑道,又將酒盞斟滿喝掉。
皇后不再多言,只是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那一酒壺足足斟滿了十二次酒盞,將這十二杯酒下肚後,花枝的腳下立刻虛晃起來,眼前的人也漸漸產生虛影,可是她面上還是強裝作無事的樣子,拱手說道:“多謝太后賞賜的酒,臣今日是來為太后請脈的,還請太后”
說著,她向前一步,腳下卻像踩在棉花上一樣發軟,整個人差點摔倒,幸好她扶住桌角,才穩住身子。
一旁的顧長琪見她差點摔了,也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扶她。
看著他不大的手掌,撐著自己的手肘,花枝看著他笑著說道:“多謝小殿下,臣無事。”
宋婉思的視線落在顧長琪身上,“我看陳醫司是醉了,改日再來請脈吧。”
花枝也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了。
“多謝太后,臣先告退了。”
花枝不敢硬撐下去,低頭說完,便轉身向御花園的出口走去。
顧長琪的小臉一直緊皺著,看著花枝的背影一直晃著,腳下已經開始不穩,便想跟上去,可剛邁出一步一,便聽見身後傳來宋婉思的聲音,“來人,帶小殿下回書房。”
宮女立刻上前拉起顧長琪的手,便向裕花園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顧長琪的眸色有些低落,回頭看著花枝的背影,直到看不見那個身影,才收回目光,眉心一直緊皺著,一刻都未曾鬆開。
他的神情全部落在宋婉思的眼底
花枝一個人有些踉蹌的走到御花園門口,終是挺不住,背靠在牆上,身體慢慢滑落,最終蹲在地面上。
這酒喝起來糯口,但後勁很大,花枝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想要費力集中想一件事情都很難。
最後她只好思忖旁的事,鼓起腮幫吹出一口氣後,撿了一根小樹枝,開始逗弄起地上的螞蟻。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影從她身旁焦急的跑過,可跑出去沒幾步,由倏地停下,轉身跑回到花枝的面前,花枝逗弄螞蟻正在興頭上,看著面前華貴的盤龍黑靴,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片刻後面前的人也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
“在這裡做什麼?”
花枝抬起頭看去,發現是顧長夜才扯起唇角笑道:“原來是你,我還在想誰會穿這麼奇怪的靴子。”
奇怪的靴子?
顧長夜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也不知花枝為什麼會說這雙鞋奇怪。
不過很快他便意識到鞋子並不是重點,而是花枝平日裡是不會說這樣孩子氣的話,她向來都喜歡在別人面前,表現自己沉穩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