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將花枝帶入皇宮的事被顧長夜知曉了,鄭太醫再見到顧長夜時戰戰兢兢,生怕顧長夜要罰他。
可最後顧長夜什麼也沒有說,再看他身旁的花枝,鄭太醫便知曉一定是花枝幫他說情了。
傍晚的時候,花枝和顧長夜一起離開皇宮,回了王府,顧長夜又要處理堆滿桌子的卷宗,花枝便一個人回房間研究起那個民間方子。
天黑下來時,子眠進來點了燈,看見花枝認真搗著幹蠑螈,子眠問道:“王妃,我來幫您吧。”
花枝搖頭,“這東西很難搗碎,怪累人的,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說完,子眠忍不住笑起來。
見她笑,花枝停下來奇怪的看著她,“怎麼了?”
子眠忍住笑,想了想說道:“我在想您當真是一點王妃架子都沒有,這麼費力的事情不正應該交給我們下人做嗎?您反倒要自己做,我記得過去沈小姐就連喝個水都吵著讓人服侍”
說著,子眠發現花枝看著別處有些失神的樣子,才驚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子眠並不清楚花枝的過往,但關於和沈憐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的,沈憐對花枝做過的事情,子眠聽後心中很是氣憤,自然也能理解花枝不願聽別人總是說起沈憐的事情。
想著,子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妃,奴婢知錯了,亂說話,實在該掌嘴!”
子眠這麼一跪,將花枝嚇了一跳,然後看見她要扇自己的時候,花枝急忙拉住她的手臂制止。
“你這是做什麼?我什麼也沒有說啊,你怎認什麼錯?”花枝奇怪的問道。
子眠垂著頭安腦的回答:“奴婢剛才不應該又提起您討厭的人,惹得您心煩。”
花枝這才明白過來,吐出一口氣,“起來吧,我又沒說過不可以提起沈憐,我已經不在乎了,何來的心煩。”
子眠不信,“她那麼傷害王妃,王妃怎麼可能不在乎?”
花枝掩唇笑起來,“我可比你想的要大度得多,而且說起來現在我還活著,沈憐卻已經死了,我們之間怎麼說都是我贏了,這有什麼不可說的,子眠起來吧。”
子眠觀察著花枝臉上的神情,見她是真的沒有生氣,子眠才鬆了一口氣,站起身,“王妃還真是大人有大量。”
花枝笑著搖頭,拿起藥杵一邊搗著蠑螈和雪蓮,一邊說道:“我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人,曾經恨她恨得要死,可後來看見她那悽慘的樣子,還那樣怨毒的看著我時,我就不想恨她了。”
“為什麼?”子眠好奇的問道。
花枝:“因為她一心只想要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而我想要的卻遠比她的珍貴很多,我要比她富有的多,而她要比我可憐很多,恨這樣一個可悲的人,除了給我徒增疲累,我實在找不出其他好處,她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粒塵埃而已,我何必在乎。”
子眠瞬間大徹大悟,心中暗想王妃果然不同於凡人,心中所想也是如此透徹。
然後子眠瞬間想到花枝剛剛說起華而不實這四個字。
沈憐最喜歡的就是王爺,沈憐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
難道是說王爺華而不實?
子眠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心中暗暗默唸,這話可千萬別讓王爺知曉。
子眠躬身退出去後,沒一會兒顧長夜便回來了,看著花枝認真的樣子,他也沒打擾,取了一本書坐在她身旁陪著她。
哪怕兩個人只是靜靜地坐著,花枝都不會覺得無聊。
想著,花枝便放下手中的藥杵,右手托腮認真的看著身旁的顧長夜。
顧長夜也快到三十而立的年紀的了,眉宇間的少年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這些年經歷爾虞我詐後留下的沉穩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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