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不敢抬頭去看顧長夜,她知道自己又惹了禍事,打翻了剛煮好的茶,顧長夜肯定是氣急了。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能緊閉住雙眼,一副等著狂風暴雨拍打她的模樣,低聲弱弱的說道:“王爺我錯了,我不該發呆,打翻你的茶”
說完,花枝靜待著顧長夜的責罵與懲罰,可等了半晌,周遭只是一片沉寂。
花枝偷偷睜開一隻眼看向顧長夜,發現他正定定地看著她。
“王爺?”花枝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喚道。
顧長夜的臉色有些不好,眼底的情緒也不正常,可花枝說不清楚他是怎麼了,因為她從沒有見過顧長夜有過這樣的神情。
可即便說不清,花枝也知道,他這樣的神情定是不開心的意思,而這不開心也是她引起的。
顧長夜眸色冰冷的放開她,卻依然靜默地看著她。
花枝感覺到他眸底深處湧動著某種情緒,不敢再出聲,於是便輕手輕腳的蹲下身,想要將地上的狼藉收拾好。
顧長夜冷漠地看著她,在她指尖觸及地上的碎片時,輕啟薄唇,“放在那吧,讓長柳來收拾。”
花枝的動作一頓,然後繼續動作,一邊輕聲說道:“是我惹的禍,還是我來收拾吧。”
顧長夜的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
然後他俯身將她從地上拉起,看著她的眼睛沉聲不悅地說道:“你惹的禍還少嗎?”
他的模樣很憤怒。
顧長夜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憤怒的待過她。
花枝怔怔地看著他,許久弱弱地開口:“我笨手笨腳,事情總做不好,但我不想給旁人添麻煩,所以才想自己收拾”
她是當真不想給旁人添麻煩,更不想給他添麻煩。
可好像無論她怎麼努力,還是會給他帶去很多麻煩。
顧長夜看著她那雙明媚的眸子,眨眼間蒙上一層水汽,眼眶裡含著的溼意泛起漣漪。
心又莫名的刺痛起來。
在她眼底的淚水掉下時,顧長夜抬起手,用掌心蓋住她的眼睛。
他的掌心中有平日裡練武時留下的薄繭,可卻很溫暖,熨帖著她的眼簾。
“不許哭。”顧長夜清冷的嗓音響起。
花枝的身體僵住,一動不敢動。
她不知顧長夜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就連他響在耳畔的話,都在腦子裡轉了兩三圈才慢慢反應過來。
花枝心想,顧長夜這意思大概是看她哭覺得煩吧。
於是她用力吸了吸鼻尖,囁喏的說道:“我忍住了。”
那模樣有些委屈,可似乎因為他的命令不得不忍住,神情連帶著語氣,皆是可憐又可愛。
顧長夜眉心的褶皺緩緩鬆開,卻不肯移開擋在花枝眼前的手。
今日他總算隱約摸出平日裡總是莫名煩躁的原因。
每當花枝要哭的時候,他就會覺得煩躁,所以剛才花枝剛才要哭出來的時候,他才會不能地抬起手擋住她的眼睛。
只要看不見她的眼淚,他那種異樣的情緒便會減少一些。
兩人靜靜地站著,沒有人言語,安靜的書房內,只能聽見二人些呼吸聲。
忽然門被推開,長柳有些興奮地跳進來。
“阿奴,你真的找到”
話說出一半,長柳便像是被什麼堵住喉嚨,呆怔地看著書房內站著連個人,眼中還有一點對二人姿勢的詫異。
不過長柳很快便回過神,慌張的轉身背對著二人,“奴,奴婢不知王爺回來了,衝撞了王爺,實在該罰,奴婢這就離開。”
說著,她就要離開書房。
“等一下。”
顧長夜沉聲叫住她,略微停頓後,將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