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寢殿內,鄭太醫接過小宮女遞過來的湯藥,用瓷勺小心翼翼的為昏迷中的皇上喝下。
花枝在一旁候著,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跟隨鄭太醫離開後,已經過去很長時間,眼下已是晌午,往常此時早朝早就散去,可花枝還未看見顧長夜出現,心中越發惴惴不安。
鄭太醫服侍皇上服下湯藥後,注意到花枝的神情有些恍然,輕咳一聲,頗有些淡漠的說道:“別想了,就算你想破頭,那邊你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花枝回過神,看向鄭太醫問道:“鄭太醫,您根本不需要我幫忙吧?為什麼要將我叫到這裡?”
“你太蠢了。”鄭太醫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對花枝的印象並不好,在他眼裡,花枝是一個通房,一個女子,而且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女子。
這樣的人不僅會醫術,而且似乎很有天賦,這讓鄭太醫很不舒服。
可是花枝幾次三番出現,都是一門心思的想救人,這要比朝堂之上那幫皇上面前阿諛奉承,背地裡尋歡作樂不做實事的朝臣們,更讓鄭太醫欣賞。
鄭太醫幫皇上將被角掖好後院,緩緩站起身,“你知不知道你要是留在金鑾殿,只會礙手礙腳,不能幫上王爺半點忙。”
花枝一陣沉默。
今天看著公孫匍被帶走,陳羽翻供,她才明白原來朝堂之事並沒有那麼簡單,不是拿到了確鑿的證據就可以推到一個人,不到結局誰也不知勝負。
沒能推倒夏禾,這讓花枝很不甘心,又覺得自己很無力,所以她無法反駁鄭太醫的話。
鄭太醫繼續說道:“你在大嶼山得罪了慧琳郡主,而慧琳郡主在太后那裡向來討喜,一回到都城便到太后那裡告了狀,如果剛剛繼續讓你留在那裡,恐怕太后就要提起慧琳郡主的事情,以你的身份給你扣一頂大不敬的罪名還不是輕而易舉,到時王爺還要維護著你,豈不是更麻煩。”
花枝頓時明瞭鄭太醫的用意,之前還以為鄭太醫很討厭她,眼下才明白他是個嘴硬心軟的人,頓時覺得很是感謝。
想著,花枝躬下身,輕聲說道:“多謝鄭太醫。”
鄭太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你一個下人,我也懶得管,我是衝著王爺的面子才幫你一把,而且,我自己也有件事想要問你。”
“什麼事?”花枝奇怪的問道。
鄭太醫的神情立刻嚴肅下來,“你的醫書是跟誰學的?”
被這樣突然問起,花枝微怔,猶豫半晌小心翼翼的反問道:“鄭太醫為何這樣問?”
“你的醫術很不尋常,甚至另闢蹊徑,到讓我想起一個人”鄭太醫幽幽說道,
花枝蹙眉,“何人?”
鄭太醫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誰,但他在江湖上倒是很有名,只是已經銷聲匿跡了很多年,外人都稱他為鬼手神醫。”
花枝也是在陳念那裡聽到過這四個字,才知道老爺爺就是鬼手神醫,發現鄭太醫也知道鬼手神醫,花枝有些吃驚。
“不過,那人已經消失了許久,無論我怎麼想法子去找,都沒能找到半點下落,你又怎麼可能認識呢。”鄭太醫低聲喃喃自語起來,末了還自嘲的笑了一聲。
花枝試探的問道:“鄭太醫找鬼手神醫想要做什麼?”
鄭太醫皺了皺眉頭,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什麼,可是最後又將話嚥了回去。
“鄭太醫,或許我能幫到您。”花枝連忙說道。
聽花枝這麼說,鄭太醫轉頭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皇上,最後重重的嘆氣,這才轉頭對花枝說道:“你已經為皇上把過脈,想必已經很清楚皇上身體的情況,我已束手無策,便想或許那個能起死回生的鬼手神醫能醫治好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