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花神祭,王府裡在枯樹上,掛起了描繪著各種花的燈籠,女子會在這一日,在額頭描繪各種花類的花鈿。
往年花枝並沒有遵從這一習俗,花鈿這東西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未必買得起,更何況她每月領的那少的可憐的月俸。花鈿又不是必需品,她便也沒想著要過。
只是今年不一樣,她沒有領月俸,但顧長夜卻在床榻邊放了一袋金葉子。
她知道那些金葉子是顧長夜給她的,但是什麼時候放在她身旁的,她並不知曉。
自那日她和顧長夜說過慕慈的事情後,她便再未見過顧長夜,知道他要為了花神祭的事操心,花枝便田也沒有去打擾他的打算。
只是看著花神祭的日子越來越近,花枝便越發的覺得寂寥。
她本來是期盼著花神祭的,可一想到顧長夜不在身邊,這興致便頓時少了一半。
花枝的新衣裳在花神祭的前一天便送到了王府。
花神祭這一天,小舞早早便將她叫起,挑了一件鵝黃色的裙子,又幫她化了個精緻的妝,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一盒花鈿。
看見她手中的花鈿花枝有些驚訝,“小舞姐姐這是你買的?”
小舞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想著你貼上一定很好看,前日便買了一盒。”
說著她將花鈿仔細的貼在花枝的額頭上,花枝看向鏡子才發現這花鈿竟是梔子花的樣式。
她有些失神的伸手,用指尖輕輕觸碰額間的花鈿,又想起顧長夜。
花神祭結束後他大概就要準備婚事了吧?
想到這些,花枝的眼裡漸漸流出失落。
小舞在一旁註意到她的異常,知道她最近幾日都有些悶悶不樂的,便連忙插話講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聽說今夜的長川河上會表演花神舞,今年皇上也會親臨,向來今夜一定格外盛大吧,只可惜過去都是那個叫以安的舞者表演,今年換了人,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花枝沒有去看過花神舞,眼下這才知道往年的花神舞都是以安跳的。
洗塵宴的事後,以安便對外宣稱是因病過世,並沒有將她在洗塵宴上下毒的事張揚出去,想來這也是皇上特有的一種寬容吧。
花枝低頭嘆息。
見她嘆氣,小舞蹙眉,“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花枝搖了搖頭,“只是覺得人那麼脆弱,為何每一個人都那麼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一個個非要飛蛾撲火。”
她想起以安的模樣,越發替她感到惋惜。
小舞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只是擺弄著她的頭髮,無意的說道:“飛蛾之所以撲火,還不是因為那火光太過美好,能為之不顧上性命,說明一定有這麼做值得的意義。”
花枝笑笑,並未答話。
小舞又從懷中拿出幾根簪子,全是她以前買下的,想給花枝帶。
本來王爺給了金葉子,花枝可以買更好看的簪子,但花枝並不在意這件事,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舞在她綰起一半的髮髻上比量著哪一個更適合她,比量半天也沒決定好選哪一個。
最後花枝從桌上拿起顧長夜送她的那根髮簪,“我還是戴這個吧。”
“這個?”小舞眼裡隱隱露出點嫌棄,“這個未免太普通了。”
聽她這麼說花枝沒有惱,反倒是眼角露出點點笑意。
“我就喜歡這個。”
這是顧長夜送她的第一件東西,後來又在棺材裡救了她一命,她一直將它當做寶貝一樣。
她將簪子捧在心口,視若珍寶的模樣落在小舞眼裡,只好無奈的笑笑接過簪子,幫花枝在合適的地方插好。
花枝起身,一身明亮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