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你,我只有噁心、厭惡、討厭。
顧長夜的話,已經深深的印刻在花枝的腦中,揮之不去。
在隨著大軍回去的一路上,她和顧長夜再無交集。
剛到王府門口,顧長夜還未下馬,沈憐便從王府裡飛奔出來。
“小叔叔!你終於回來了,憐兒好想你!”她軟糯地喊道,直接抱住顧長夜的胳膊撒起嬌來。
顧長夜的目光一觸及沈憐,瞬間變得柔軟,卻不動聲色的將胳膊抽出。
沈憐也不顧四周的人看著,又拉起顧長夜的手,說道:“小叔叔,以後都不要離開憐兒這麼久了,沒有你,我每日茶飯不思,你看我,都瘦了!”
她的聲音滿是嬌嗔,根本不像是晚輩對長輩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女子面對心儀的男子。
顧長夜只是淺淺一笑,當作回應。
“憐兒,這個給你。”
顧長夜從懷中拿出什麼,放入沈憐的手心中。
沈憐回過神,看向手中晶瑩圓潤的夜明珠,眼睛一亮。
“這珠子好美!”
“此物乃夜明珠,你收好,這物件很重要,莫要弄丟。”柔聲囑咐。
顧長夜的視線落在夜明珠上,本來涼薄的視線此刻浮動著複雜的情緒。
終於將它物歸原主了。
沈憐打量著夜明珠,看到上面的靈字時,身體頓住。
阮靈。
沈憐便知曉此物曾經是她母親的。
可她卻覺得噁心。
她知道,顧長夜是因為她母親的原因,才會對她如此寵溺,可她並不喜歡這件事。
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才會讓顧長夜,對一個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百般寵溺?
沈憐一直認為顧長夜喜歡她的母親。
可隨著年紀的增長,沈憐喜歡上顧長夜,再想到,或許顧長夜喜歡著自己母親的這件事,她便只覺得嫉妒和噁心。
雖然心中覺得噁心,可沈憐還是抬起頭笑著收下,“謝謝小叔叔!”
花枝一直在一旁看著他們二人,看見顧長夜交給沈憐夜明珠時,她自嘲地笑了一下。
那顆夜明珠,顧長夜從一開始就是想送給沈憐的吧。
是她自作多情了。
花枝顫抖的移開視線,不忍再看,以免加深自己心底的疼。
顧長夜看著沈憐時,眼中的溫柔,讓花枝深深地感到羨慕。
他從來都不是冷漠無情,他也可以溫柔淺笑。
只是對她,沒有喜歡,只有討厭,才從不會笑罷了。
顧長夜帶著沈憐向王府內走去,餘光不經意的掃過一旁的花枝。
她眉眼裡沒做遮掩的失落,落進顧長夜的眼中
北方的初春總是短暫,天氣越漸溫暖,有幾隻燕子在屋簷下建起自己的巢穴,和煦的陽光鋪灑在前院的長廊上。
廊簷下的梔子花已經盛開,樹椏向長廊內探進頭,似是在和路過的人打招呼。
顧長夜走過長廊時,在梔子花前緩緩停下腳步。
看到嬌小潔白的花瓣隨風輕顫,春日的陽光投射下來,留下一地斑駁搖晃的花影,顧長夜涼薄的唇角難得彎起。
一個瘦小的身影,拿著掃帚在長廊的對面,認真打掃著。
顧長夜的目光穿過梔子花,落在花枝的背影上,然後微微蹙起眉頭。
自打柔麗一行回來後,花枝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視野裡,這些時日忙著柔麗投降後的事,顧長夜也就漸漸忘了這個討厭的名字。
明明厭煩她,可是顧長夜並沒有急著離開,而默聲站在原位,打量起她。
花枝和沈憐同歲,可她的身材瘦小的像個孩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