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往裡頭去,卻不防腳下一滑,登時摔倒,“啊”的一聲尖叫,腰間的骨頭竟然摔得錯位了,痛入骨髓!
王夫人發瘋似的往裡頭跑,嚷道:“寶玉!寶玉!我的命根子!”
探春又是急,又是哭,一面死拉著王夫人,一面哭道:“火熱太大了,進不去啊!一進去就完了!”
王夫人狠狠在探春手背上咬了一口,探春痛得手上一鬆,王夫人已經跑了進去。
當初賈府揮霍奢侈,因此構造鐵檻寺的時候,用的皆是金絲楠木和紫檀木,此時著火,更是容易大起來,發出木料剝剝之聲,時而又傳出“噼啪”之音,透出紫檀木所特有的香氣,燻人欲醉。
賈母一生的命根子就是寶玉,從小疼到大,疼了十幾年,如何能由著他被燒死?
一面狠推著賈璉,一面道:“你是哥哥,快去救寶玉!快去救寶玉啊!”
賈璉卻是身形沉穩,紋風不動,一面眼睜睜瞅著火勢越來越大,一面嘆道:“火勢太大了,進去了,就是死路一條!老太太,孫子還有媳婦,還有女兒,都是要我照應的,我如何能去送死?”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如是,他不是孑然一身,說死就死了,他還要照顧他的妻子女兒。
賈母滿臉悲憤之色,咬牙切齒地道:“我真是白疼了你一場,你竟然對親人見死不救!”
如同剜去了心肝一般,痛得讓她連呼氣都極困難!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血紅色人影鑽入火海,探春一眼認出來了那是賈環,立即高聲道:“環兒,快救救母親和寶玉!”
鬥影回眸冷笑了一聲,片刻間,已經挾持著兩個人奔出了火海,快若閃電,疾苦迅雷。
將身上猶帶著火星的王夫人和寶玉擲在地上,賈母與探春急忙撲了上去,一面用雪撲兩人身上的火星,一面用雪水給寶玉王夫人擦臉,卻愕然發現,兩人渾身竟是血肉模糊,尤其是面容,燒得面目皆非,只剩下一口氣了!
鬥影一聲長嘯,震得四面松林雪花濺落,迴旋天地間,如同大鷹展翅在空中翱翔!
“讓你們死,實在是太便宜了,還是帶著這麼一副尊容,好好兒地活在世上罷!”一言既畢,鬥影拔地而起,已不見蹤跡。
賈母與探春哭得聲嘶力竭,呼天搶地,可是卻換回不了寶玉昔日俊美的容顏,只能對著母子二人血肉模糊的人樣!
“是誰?是誰點的火?誰這麼惡毒?膽敢燒死我們?”賈母哭得厲害,可是神智卻是一絲兒不亂。
邢夫人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囁嚅道:“姨太太臨走的時候,是從後門走的,且也看了一眼咱們的廚房。”
鐵檻寺雖然是賈府的家廟,可是自從賈府落難,這裡的尼姑就捲包走了,有一些還將鐵檻寺裡的各色紫檀木雕偷去了,因此當他們一家子來的時候,鐵檻寺裡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的,只有幾根粗大的金絲楠木和紫檀信子,因此吃飯做活都是自己動手。
“是她?好狠毒的心思!”賈母眼中盡是恨意,眼裡的紅絲,宛如出血的瞳眸!
眾人皆是嚇得不敢言語,只有賈母自個兒心裡明白,賈府並沒有對寶釵下毒,而薛姨媽此舉,必定是報仇來著。
她的命根子,一個是獸人,一個又中毒,她已經沒了翻身的靠山,她也想毀了自己的命根子!
寶玉是銜玉而生,天生不凡,雖然不通世故,可是在文采上卻是不讓尋常舉子,倘若他好好讀書,謀取了進士還是沒有問題的,這也是為何自己將一家子興復的重擔都放在寶玉和探春身上的緣故,哪裡知道,薛姨媽,竟毀了自己最後的希望!
到底賈母會如何報復薛家,這些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一絲兒不會傳進雍親王府中。
一大清早的,小饅頭淒厲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