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順著他那白皙的面板漸漸劃至手掌,「只不過,抓他又不能威脅到蘇家的人。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的人了,只想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斷不會跟小輩置氣的,你們蘇家近些年也沒出過甚麼厲害的人物。哦,你倒是個例外。而且,我抓了你,有些問題我也就直接問你好了,還能等到我想等的仇敵來自投死路。所以,我只好委屈一下下你了,小寶貝。」
一道紅紅的血線自蘇提燈右手手掌中心裂開。
枕骨著迷了一般反反覆覆的划著,不斷加重這個傷口的深度。
「我剛剛從你胳膊上滑過的時候,就沒瞧見你起雞皮疙瘩,換做以前的獵物,早都嚇得怕的叫救命了,雞皮疙瘩也一個跟一個的往外冒,好玩極了。」
「南、南宮前輩還真是童心未泯,」蘇提燈暗地裡倒抽了好幾口涼氣才咬牙切齒的開口,生怕一個字說不好就漏了氣息不穩,「不過,小生也是這麼想的,你事事都能料中,唯一遇見個料不中的,我再,再給點常人的反應,那豈不是太拂前輩心意了。」
「是啊,」枕骨幽幽的嘆了口氣,又輕輕翻過蘇提燈的手背來,小心翼翼視如珍寶的捧著,小小聲的問道,「你說,我在手背上再劃一道,會不會直接劃穿呢?」
不等蘇提燈回答,枕骨又驚訝道,「不過,那個可愛的南疆小姑娘不知怎麼,跟我提前約好的時間不一樣呢,所以,蘇家的人大概真的是兩天後才能到。」
枕骨長長的指甲又抵到了蘇提燈的眉心,指甲蓋裡積存的血液便那麼一滴滴的流了下去,順著眼窩,有些流到了眼裡。
枕骨拿過紗布來一點點吸乾淨了,又仔細給他擦了擦,低聲道,「漂亮的人偶是不能髒了臉的。」又頓了頓,「你那雙眼睛啊,還是閉起來的好。否則我真怕我一不留神玩死你了,那時候,蘇家的人還來不及到。」
「真聽話,我叫你閉起來,你還真就閉起來了,快,睜開給我瞧瞧,你的那雙眼睛果然是了不得的,真美啊,斂盡了世間所有風情。」
「我叫你睜眼!」
一道深深的血痕從脖頸下出現。
蘇提燈默不作聲的睜開了他那雙風情萬種的眼。
沒有悲歡,亦沒有笑意。
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像是看著一個死人那般,安詳的望著枕骨。
「小寶貝,」枕骨的嗓音又溫柔起來,「你一定要撐到蘇鶴來救你。」
枕骨拿了燭臺,看樣子是打算走了,「你一介區區蠱物,跟個活死人沒甚麼區別,不吃不喝也不會死,所以,別指望有人來給你送甚麼吃的喝的,所以也不用打跟外界溝通的念頭了,除了我,這裡不會有第二個人來。」
走至門邊,那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又停下道,「再者,別輕易惹我。送你一句話,強極則辱。」
「慧極必傷。亦送你。」蘇提燈微弱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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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黎陷自那夜毫不客氣的扔下蘇提燈後,就頭也沒回的往鬼市奔。
去了之後,書南鴉敷綠奴都在,獨獨少了柳妙妙和烏欏。
鴉敷綠奴皆是一臉如臨大敵的模樣死死守在蘇夫人的房門前,並著那個如火紅衣的十七姑娘。
薛黎陷發現自己的舌頭都打了幾個結兒,「柳,柳……」
「她倒是擔心你,去濟善堂找你了。」書南眉頭也緊鎖著,不知剛才那一幕到底發甚麼了甚麼給他們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只不過臉色古怪了一陣後就繼續道,「烏欏的表現尤其怪,他不放心柳妙妙一個人往回走,陪她一起去了。」
薛黎陷心中一塊大石頭略微降了降。
只不過很快又再度升起來了。
先不論沉瑟中沒中招,總之這裡對那些稀奇古怪旁門左道最懂的大概就是沉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