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雲陽侯府有時候派了車子來接急雲和玉衡過去,謝老夫人也只是嘟囔嘟囔都快要嫁入皇室了,還不好好在家裡修身養性,卻也沒有之前那般找崔氏來作伐了。她如今卻是第一個希望外孫女趕緊嫁為王妃,這樣天璇的身份陡然升高為王妃的堂妹,議婚起來可是方便。
李熙也是十分盼望著九月的到來,中秋前太子就要大婚了,如今太子經常跑到他王府裡來做客,倒讓他不能經常跑雲陽侯府去見急雲。太子李怡似乎是患了婚前恐懼症,大概他也預感到未來的太子東宮,將會完全顛覆他從前的平淡日子吧。
衛瑾將宗門大比這事完成,卻是要準備來年春天的會試了,柳青霖這日卻是約了他在定風閣開個文會,他一大早過了去,卻沒看到其他常來往的文友,樓上的房間裡,只有個女子憑窗而立,穿著鵝黃色花鳥雙繪繡的薄綢單衫,月白色百褶裙,風吹來只覺得神清骨秀,風姿綽約,聽到衛瑾上來,她轉過臉,眉裁翠羽,眸如秋水,赫然竟是許久不見的柳碧筠。
衛瑾想起她將要成為太子妃,有些侷促,施禮道:“柳小姐。”
柳碧筠悽然一笑:“衛哥哥,如今你也要和我生分了麼,從前你都是喚我柳妹妹的。”
衛瑾眼觀鼻鼻觀心,從前是從前,如今她就要成為太子妃,而且又已是數年不見,如何還能和用小時候的稱呼來相稱。
柳碧筠自嘲一笑,說道:“你不必找哥哥了,是我逼著哥哥約了你來……我父親進了京,就遣人去了雲陽侯府,想給你我定下親事,結果令堂卻拒絕了,如今我只想知道,拒了我,是單單是夫人的意思呢,還是你也有此意。”
衛瑾淡淡道:“婚姻大事,母親做主,母親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柳碧筠垂下眼睫,眼圈卻已有些紅了,衛瑾當年師門歷練,一去不回,之後好不容易都來了京城,卻都各自有了各自的道路,她念念不忘,卻也知道事不可回,然而不親口問一句,不見上這一面,到底意難平,如今得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她依然茫茫然地覺得恍惚,多年前那一點屬於兩小無猜的綺念,經過這些年時光的碾壓,變得似乎無跡可尋,而自己彷彿那些曾經的靈氣、喜悅、羞澀,彷彿都已經失落在那聆玉山下,如今站在這兒的,不過是個軀殼。
衛瑾看她默默不語,施了個禮,轉頭下了樓,迎面遇到柳青霖,他滿臉愧色,作揖不止,衛瑾沒有說什麼,上馬回去了。
柳青霖走入定風閣,看到失魂落魄的妹妹,不由地安慰道:“阿妹,事已至此,你還是忘了他吧!”
柳碧筠望向遠處,居高臨下,平日裡秀麗的風景,如今一覽無餘,她如今只餘下一條路,那就是一心一意地往最高處走,成為最尊貴的女人,直到天底下再沒人能拒絕自己的要求。
八月初八,皇太子大婚,親迎柳太傅之嫡長女柳碧筠為皇太子妃,雙雙謁廟,行了合巹禮後,柳碧筠成了東宮的女主人,禮成後三日,宮中大宴群臣命婦。
李怡卻是被太子妃震了一震,成婚沒多久,便找了李熙說話:“太子妃果然是柳太傅教導的,靜婉宜人,又通書史,整個人如出塵仙子一般,靜言對之,俗氛自遠,真令人不敢褻瀆……從前只以為衛表妹清美出眾,如今才知真正清標出塵女子是怎樣的,她美名不顯,想必當真是藏在閨中真正的大家閨秀。”
李熙笑而不語,太子妃柳碧筠禮成後第二日宗室見禮,他自然是見過,容貌冰雪冷清,卻與急雲那種冷清不同……急雲那種冷清,是真正的於凡俗無慾,太子妃……呵呵,顯然是對太子無慾,不過在馭夫上另有一手,柔能克剛。
皇上也極為滿意,他可不喜自己精心培育的兒子被個庶女拿捏得死死的,如今來了個一言一行可供女範的名門淑女,他自然是高興得很,至於一個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