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眉睫陡然揚起,夜凌雲拂袖便揮退所有人。眾人皆散,速度極快。
“你來這裡做什麼?”夜凌雲冷然上前。
天雍瞧了行雲一眼。行雲快速的退到院外守著。深吸一口氣,望著綿綿而下的細語,天雍笑道,“外頭下著雨,怎麼也不請我進去坐坐?身為夜家莊的莊主,未免太小氣。”
夜凌雲冷笑兩聲,望著漸行漸近的天雍,“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裡。”
“我為何不能來?”天雍笑得寒涼,“我若不來,你這夜家莊豈非要隻手遮天?”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夜凌雲嗤之以鼻。
天雍已經站到了夜凌雲的跟前,髮髻被細雨侵溼,唇邊的笑意越發詭譎陰冷。“聽不懂嗎?那也好辦,我給你個提示。六年前那一夜,發生了很多事,能挽回的不能挽回的,都在那一夜徹底崩塌。不知道,我有沒有說錯?”
夜凌雲冷笑兩聲,“六年前的事情,現在舊事重提,有什麼用?”
“沒什麼用,就是緬懷一下我死去的妹妹罷了!”天雍笑得寒涼,“當年她死得慘,就這麼縱身一躍。便隔斷了陰陽,做了崖下冤魂。”
夜凌雲的面上微微一緊,但很快就恢復了慣有的鎮定與冷漠,“逝者已矣,還說這些做什麼?”
“是啊,逝者已矣,我只是擔心夜莊主放不下,所以特意過來勸慰一番的。”天雍輕嘆一聲,“當年覬覦她的人太多,可偏偏她選了最不該選的男人,以至於最後讓自己落得如斯下場。說起來,夜莊主也覺得她是該死的對吧?”
“那只是你以為。”夜凌雲拂袖轉身。緩步朝著屋內走去。
天雍不緊不慢的隨在其後,進得屋內,如若歸家一般的自在隨性。夜凌雲佇立窗前,天雍卻坐在了書案前,懶洋洋的靠在極為舒服的軟椅上,斜眼冷睨夜凌雲的背影,“夜莊主好愜意,聽說又娶了三姨娘。嘖嘖嘖——看樣子當年的青梅竹馬,也不過如此嘛!”
“你說夠了沒有?”夜凌雲冷嗤。
“怎麼,現在就嫌我說得太多?我原以為夜莊主是喜歡聽我叨叨當年的事,沒想到你竟如此厭惡。”天雍搖著頭,繼而揉著眉心淺嘆。“既然厭惡,為何要護著她那麼久而不肯教外人得知?怕她死了麼?都死過一回,還有什麼可怕的?何況,她本就該死之人!”
下一刻,夜凌雲腰間軟劍陡然出鞘,劍尖直抵天雍眉心。
兩指快速夾住劍尖,四目相對,這是屬於兩個男人的當面對峙。
一個殺氣騰騰,一個冷麵無情。
“她從來都不是該死之人,是你們要她死!你還敢提六年前的事,六年前不就是你們逼死她的嗎?什麼天下大義,她不過是個弱女子。擔不起你們那麼大的擔子!”夜凌雲咬牙切齒,握劍的手緊跟著輕顫不已。
“弱女子?”天雍低頭一笑,“你確定她真的是弱女子?”
夜凌雲沒有說話,狠狠抽回手中軟劍,快速收回腰間。天雍這話說得夜凌雲,渾然沒有反駁的餘地。當年的她,何曾是個弱女子,若不是因為發生了那件事,她怎麼可能狠得下心縱身一躍,以至於險些成就了自己的遺憾終生。
可現在呢?
夜凌雲卻有些希望,這遺憾是真的。
至少那樣,他不會像現在這樣。恨得咬牙切齒,卻拿她沒辦法。除了恨,他不知道她能給自己帶來什麼。殺戮,鮮血,剩下的是絕望。
也許只有絕望,才能在絕望處開出希望的花朵。
“若真的是弱女子,就不必費那麼多事,容景睿也不可能逃脫。”天雍笑得絕冷,眸中寒光利利,恍惚間似又回到了當年的情景。
殺伐四起,刀光劍影。
是誰策馬飛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