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宸的手,已經捏住了他脖子,只要用力,今夕就會斃命。事實上,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只要容景宸想要,今夕隨時都會死。
聞言,容景宸突然笑著鬆了手,竟與今夕一道坐在了荷池邊上,“可我又捨不得了,若是沒了,又有誰能如此深得我心呢?”
“殿下就不怕有朝一日,今夕背叛?”他扭頭笑問,一雙美麗的眸子,竟比女兒家的還要溫柔多情。
“在你背叛之前,我會讓你消失。”容景宸勾唇笑得寒涼,指尖拂過他精緻的面頰,“在我這裡,根本不存在背叛,只有生或者死。你那麼聰明,應該懂的。”
今夕笑了笑,“殿下如此溫柔,我可如何捨得離開殿下?”如水眸子,含情半分,嬌羞有餘。雖是男子,可一眼望去落落大方,竟也未見得絲毫違和。
“父皇讓人查抄齊王府,準備搜出齊王謀逆的罪證。”容景宸言歸正傳。
“難!”今夕笑道,“罪證如果能擺在案上教人搜,那就不是罪證,是傻證了。”
容景宸一笑,“那你覺得,皇上為何要搜齊王府呢?”
今夕溫柔淺笑,“殿下這是明知故問,皇上搜齊王府。不過是衝著恭親王府去的。前陣子,恭親王府成了眾矢之的,如今讓所有人挪開視線落在齊王府身上,那麼恭親王的事遮掩遮掩也就過去了。也是齊王自己作孽,好端端的齊王不做,要去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今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你覺得,齊王府能就此覆滅嗎?”容景宸漫不經心的問。
今夕搖了搖頭,“這就要看殿下的意思了。殿下如果真的想讓齊王府覆滅,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他淺笑盈盈的望著容景宸,“殿下是想讓齊王滾蛋,還是讓齊王苟延殘喘呢?”
容景宸突然揪起他的衣襟,陡然間將今夕拽到自己跟前。在他的唇上淺嘗輒止過後,他饜足的笑著,指腹在他的唇上細細的摩挲,“刁奴啊刁奴,我這問你話你,你就把燙手的山芋又丟給了我。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還真是打不得罵不得捨不得。”
“殿下覺得如何,那便是如何。今夕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魂。”他笑著含住容景宸不安分的指尖,溫柔吸,允。
容景宸倒是很滿意他的乖巧聰慧,所以在毓親王府裡,他是最看重今夕的。畢竟自己身邊的人,很少有這樣乖順的。何況,還是自己的枕邊人。當然,容景宸也不是那種感性之人,他所有的防備該有的還是會有,絕不會因為自己的枕邊人而減弱分毫。
“父皇也就是做做樣子,但凡有一點真憑實據,他早就下手了。”容景宸笑得溫和,可是今夕知道,他這笑容從不曾到達眼底,“帝王枕畔豈容他人鼾睡,父皇是什麼人,難道我還會不清楚嗎?”
今夕眉頭微蹙,“殿下的意思是,皇上這是打算清君側?”
容景宸笑而不語。
這一個個都狡猾得猶如狐狸,稍有不慎那就是萬劫不復。尤其是在對待皇帝的問題上,皇帝是誰?那是九五之尊,是天下最尊貴的人,如果他想借此機會,清剿身邊的人,那麼就會有一萬種藉口殺了你。
這便是所謂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何況御史中丞蘇厚德此前深得君寵,皇帝要是在這會子把蘇家和齊王府一起端了,不也是自己打臉嗎?別人的臉倒也罷了,皇帝的臉是最丟不起。
因為月氏國的事情還未了解,月氏使團這兩日就會快速啟程回京,所以容景宸回來也只能跟今夕溫存片刻,便又匆匆的離開。
今夕又只剩下一個人,定定的坐在荷池邊。
他似乎很喜歡坐在這裡,折蓮在手,指腹溫柔的撫過嬌嫩的荷花瓣。很多年前有個女子說她特別喜歡蓮花清香,每年花開,他每隔兩日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