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讓她死。她張了張嘴,終究吐不出一句話來,喉珠處灼熱的疼痛,讓她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說不出話來。
除了一雙耳朵還能聽得見,她什麼都做不了。
血肉模糊的臉,還有再也看不到世間靚麗的風景。她被人隨意的丟棄在街角,手筋腳筋都被挑斷,就像個乞丐,偶爾會有路過之人,丟一兩個銅板在她的破碗裡,算是給予的憐憫。
她躺在那裡,猶如活死人。
曾經有眼無珠,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如斯下場。
曾經的害人無數,才有了今日的斷手斷腳。
她們這是想讓她嘗一嘗自己做下的孽。嘗一嘗絕望的滋味。從今往後,她什麼都得不到,除了苟延殘喘,還有世人的憐憫。
霞兒不解,“主子為何不直接殺了她?她若不死,如果能東山再起的話——”
“就她這副尊容,你覺得誰還能認出她?何況——”飛舞愜意品茗,這齊王府的日子也不是白熬的,她是溫柔,不過那只是在對待容景甫的問題上。對待情敵,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這是女人的本性。
“何況殿下現在不要她,主子是這個意思嗎?”霞兒笑問。
飛舞放下手中杯盞,“何況現在她沒有任何價值,蘇家沒了,恭王還在大牢裡,咱家殿下又不要她了,你覺得她現在還有什麼可利用的?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有人過問。可我不要她死,殺人不過頭點地,可這太便宜她了。因為她,殿下險些做了錯事,也是因為她,蘇婉才會離開殿下。殿下的痛苦,都來源於她。我豈能讓她死得那麼痛快,自然得讓她好好的贖罪。”
“主子所言極是。”霞兒笑道,“早年看她還是格外聰明的一個人,能執掌恭親王府,沒成想竟然也是這樣的沒腦子。”
“她不是沒腦子,她是病急亂投醫。早年她有蘇家做背景。可謂是風光無限,誰敢輕易動她,以至於養成了恣意妄為的習慣。古人云,欲擒故縱,在蘇離的身上是最好體現的。”飛舞輕嘆一聲,“大家都是女人,我當然知道愛而不得是什麼滋味。蘇離錯就錯在,不該始亂終棄,也不該吃回頭草,這樣的女人只會讓男人覺得輕賤。自己尚且輕賤,還打算讓別人多重視你嗎?”
這就是蘇離與蘇婉的區別。
一個自我輕賤,一個不改初衷。
“男人都是有徵服欲的,易得之事易失去,難得之事難失去,說的也就是這麼個道理。”飛舞徐徐起身。望著書房的方向,“殿下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蘇婉身上,他哪裡還會在乎蘇離的死活。厭惡至極的東西,眼不見為淨。”
“只不過奴婢很懷疑,她怎麼能出宮呢?”霞兒不解。
飛舞眉睫微抬,“這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人借齊王府之後,行借刀殺人之事。”
霞兒心驚,“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早已設計好這一切?”
“你以為蘇離現在還有什麼?皇宮戒備森嚴,能在太子和宋貴妃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放出來,是需要一定的勢力的。”飛舞凝眉,“但願我這麼做能讓他們舒坦一些,來日不管成敗,都能給齊王府一條生路。”
“主子是說——在太子身後,還有一股勢力。”霞兒瞪大眸子,不敢置信。
“我只是這樣懷疑,但我沒有真憑實據。”飛舞深吸一口氣,“那兩個奴才都處置乾淨了嗎?”
“業已活埋。”霞兒忙到,“不會有人發現的。”
“那就好!”飛舞輕嘆一聲,“只要乾乾淨淨的,蘇離的事就算到此為止了。”
霞兒頷首,“主子放心就是。”
可飛舞哪裡放得下心呢?這宮裡有人在設計齊王府,擺明了特意放蘇離出宮,這是在試探齊王的立場嗎?飛舞猜不透,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