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河燈,猜燈謎,一樣不漏。當年沒能做完的事情,都一一坐遍。同坐畫舫,覽盡兩岸燈火,煙花璀璨。他們坐在船頭,她輕柔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笑意繾綣,若神仙眷侶,只羨鴛鴦不羨仙。
皇帝的精神很好,硬是讓魏道德攙著自己走出了寢殿,看著京城上空那絢爛的煙花,笑得有些蒼涼。皇后在旁候著,蹙眉擔憂的望著他。
“皇上。外頭天涼,回去歇著吧!”皇后上前勸著。
皇帝如同孩提般,綻開最真實的笑意,“你看那焰火,真是好看呢!今年宮裡怎麼不放焰火了?往年,御花園那頭不是很好看嗎?”
“皇上,您病著,景睿吩咐了不許宮裡放焰火,免得您不喜歡那麼吵鬧。”皇后淺淺的應著,攏了攏皇帝的披肩,“您可別凍著。”
皇帝坐在寢殿前頭的欄杆處,“吩咐下去,朕要看焰火。”
皇后一愣,“皇上?”
“去!”皇帝固執,“朕要看焰火。”
皇后看了魏道德一眼,魏道德會意的離開。不多時,在寢宮外頭,焰火衝上天空,絢爛綻放。焰火的爆破時的聲音,有些嘈雜,惹得人耳朵疼。
可皇帝看得很開心,“朕的鯉魚燈呢?”
魏道德小心翼翼的呈上,“皇上,您的鯉魚燈在這兒呢!”
皇帝笑了,似乎有些神情恍惚,“淺雲最喜歡的就是紅色的鯉魚燈,那年朕與她一道坐在屋頂上,看絢爛的煙花綻放。她很高興,笑得極美。那是朕見過的,最美的笑容。”
皇后別過頭去,眸中黯然神傷。
有些東西,就算過去了大半輩子,都不會被歲月掩蓋。他一直都記得,記得她的點點滴滴,記得她的一切喜怒哀樂,唯獨不記得她已死的事實。
那一夜的皇城夜空,被焰火照亮,皇帝就坐在那裡,痴痴的笑著,凝神望著漫天的煙花。
最後皇帝實在太累了,只好回到床上躺著。睡前,皇帝扭頭看一眼鯉魚燈,叮囑魏道德,“別讓燈熄了,朕醒來的時候,還想看著鯉魚燈呢!”有這鯉魚燈,就好像他的淺雲還陪在身邊。
皇后輕嘆一聲,“皇上睡吧,臣妾給您看著。”
皇帝笑著點頭,沒有再說話。
“皇上笑了。”不多時,皇后笑了笑,看著皇帝在睡夢中揚起唇角,“他大概是夢見她了,那年十五,煙花雨下,極好極美。”
魏道德在一旁躬身,靜默不語。
第二天一早,皇宮裡就傳出了訊息,皇帝駕崩了。
皇后在旁伺候著,沒成想一覺醒來,皇帝的身子都硬了。昨兒個夜裡,大概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皇帝臨死前,許是真的夢見了心愛的女子,一直帶著微笑。
容盈和林慕白趕來的時候,皇后正握著皇帝的手,哀慼落淚,“這一次你不必再與她夢中相會了,皇上終於能如願以償見到她。以後,別再分開了,人生最痛生死別,一別經年痛斷腸。”
壬戌年正月十六,廣德帝駕崩,棺槨置梓宮,待皇陵正式完工再行大葬。
正月還沒過完,容盈業已登基為帝,年號光熹,是為光熹元年。
皇后孟氏,為一宮太后,入住永壽宮。太子側妃林氏為貴妃,入住承歡宮。
新帝后宮無人,自然以貴妃為尊。貴妃林氏,獨享盛寵,專寵於後宮。
蘇婉進了承歡宮,抖落了肩上的雪花。暖閣裡溫暖如春,薔薇含笑將湯婆子遞上,“王妃暖一暖吧!”
“外頭冷吧?”林慕白笑道。
“還下著大雪!”蘇婉笑著接過,轉而坐在林慕白的身邊,“早上的時候聽說你暈倒了,如今可有好些?”她擔憂的望著林慕白,林慕白的面色很差,與外頭的雪色沒什麼兩樣。
林慕白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