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離的一聲輕喚中,驟然回過神來。面色有些難掩的慌亂,隨即又恢復了最初的冷厲無溫。蘇厚德是誰,什麼世面沒見過,想當年皇朝更替,也算是跟著皇帝打天下的功臣。否則皇帝怎麼可能如此放心,讓蘇離嫁入恭親王府,而後一人獨大。
林慕白斂了眸,也不知這老大人怎麼突然間就沉默了下來。
她在等,等著蘇厚德的最後通牒。
果不其然,蘇厚德回過神來便冷笑兩聲,“聽側王妃說,你已經應了這樁連環殺人案,且立下了軍令狀。那麼現在,案子進展如何?本官倒要看看,你一介女流之輩,有多少能耐,能解得開這狐仙殺人之謎。”他倒不在乎什麼案子不案子,殺人不殺人的,他在乎的是恭親王府。
在乎的是自己女兒的地位,以及所有阻礙女兒地位的那些人。
林慕白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依舊淡然自若,“既然側王妃說了,那蘇大人應該也知道,距離最後期限還有時間。明日黎明之前,我這顆腦袋還得在我的脖子上,搖搖晃晃些許。”
蘇厚德冷哼,何其輕蔑不屑,“區區一介民女,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官倒是好奇,你哪來的自信,能破了這樁連環殺人案?狐仙殺人,不留痕跡,難不成你還能請下九天真君,來擒拿狐仙嗎?”
“我倒是請不來九天真君,不過我能扒掉狐仙的皮。”林慕白語速平緩,笑靨淺淺。站在大堂內,無畏無懼,與生俱來的那種傲氣,竟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好似她本該這般高高在上,好似她就是這樣的人。可以視若無物,可以睥睨天下。
蘇厚德一愣,“你說什麼?”
“蘇大人沒聽清楚嗎?”林慕白淺笑,“案子我已經理出了頭緒,只差最後一點,日落之前,應該可以給蘇大人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蘇厚德問。
“側王妃讓民女立下了軍令狀,若民女破了這樁案子,不知該許我什麼?總不能說你們是官,我是民。官欺名乃天經地義吧?”林慕白笑得涼涼的,眸光微邪,極盡肆意之容。
“放肆!”蘇厚德冷嗤,“你敢這般——”
輕嘆一聲,林慕白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就認了,橫豎你們是官,州官放火無罪,百姓點燈該死。一句話,殺了我也就罷了,何必大費周章呢?”
蘇厚德切齒,“這是你自己立的軍令狀。”
“我可沒後悔立軍令狀,我只是想求個公道。當日殿下和世子都不在,民女沒有主持公道的人,如今殿下和世子皆在,民女自然要求個公道。”轉而朝著容哲修和容盈躬身,“還望殿下和世子,成全。”
容哲修蹙眉,“這麼說來,倒是應該。”繼而望著蘇離,“姨娘什麼都沒答應,就讓人家給你辦事,還得拎著腦袋辦事,未免顯得咱們恭親王府太小氣。”
蘇離面上一愣,萬沒想到林慕白會突然來這一招,當即垂眸上前,“妾身思慮不周,殿下和世子莫怪。彼時林姑娘也無所要求,是故——”
“人家可是說了,不敢求。”容哲修撇撇嘴,“好了,這事就過去了。小白,說說你的要求。”
林慕白頷首,“我——”她抿唇望著容盈,他那雙眼睛有著一種魅惑人心的力量,只一眼就讓你無處可逃。幽邃黑暗,帶著無盡的漩渦,將你捲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容哲修眸子一轉,突然拍了驚堂木,驚得眾人皆是一顫。
“不如這樣。”容哲修笑得邪魅,“我替你想,若你破了這樁案子,我給你求一道聖旨。恭親王府什麼都不缺,什麼都有,你嫁給我爹,不就什麼都不必求了嗎?”
一語驚人,當屬容哲修。
別說林慕白愣了,便是蘇離和蘇厚德也愣了。
這是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