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我爹怎麼說的?”他合著眼睛問。
“你爹說你娘還活著,她很快就會回來了。修兒,你不想見到你娘了嗎?你睜開眼睛,容哲修!容哲修你聽到我的話沒有?你娘很快就回來了,你不想見到她嗎?”林慕白哭出聲來。
容哲修呼吸急促,睜大眼睛望著眼前的林慕白,“我娘——真的還活著嗎?”
林慕白連連點頭,雨水與淚水一道滾落,“是是是,你爹在清醒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她想起身,可是兩條腿好像根本不屬於自己,冰冷僵硬,無論她多努力,這雙腿就好像廢了一般毫無知覺。
“抱緊他。”頎長的身影,熟悉的聲音。
雨夜裡,夜修羅面具下,那雙寒涼無溫的眸,散著如狼一般的幽暗光澤。他是從天而降的神祗,也是暗夜裡的魔,來無影去無蹤。
林慕白快速抱緊容哲修,而後被他打橫抱起。
“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他低語。
林慕白狠狠搖頭,“救孩子!”
他低低的應了一聲,頃刻間飛身而去。馬匹顛簸,對容哲修的傷勢並無好處,而身駕輕功雖然平穩,卻耗非太多的真氣。一路上,十二名黑衣人開路。
隱約可見,雨夜中眾人急速飛行。速度很快,就好像天外來客。
雲中城的衛士早已出城搜尋,修羅便將二人放在了距離衛士們不遠的地方。放下的那一刻,她看見他袖中緊握的拳頭,以及眸中極度不捨的眸。
“你快走!”林慕白抱緊了懷中奄奄一息的容哲修,朝著他低喝一聲,“走啊!”
退後兩步,修羅深吸一口氣,狠了狠心,驟然轉身,拂袖而去。
林慕白望著那抹黑影消失在雨夜裡,越發抱緊了懷中的容哲修,頃刻間淚如雨下,“來人!世子在這裡,來人啊!”
歇斯底里的喊聲,引來了尋人的衛士們。
當衛士們將容哲修抬走之時,林慕白髮現了一個問題——她站不起來了。彷彿一下子回到了記憶中的六年前,那個不堪回首的過去。
此時此刻,她的兩條腿連疼痛感都消失了,唯剩下冰冷和麻木。
“不!”林慕白捶著自己的腿,還是沒感覺,還是沒知覺。怎麼會這樣?是因為寒涼侵體的緣故嗎?還是說,因為舊疾犯了。這才暫時失去了知覺?
可不管自己怎樣,她如今最想治好的是容哲修。
是的,容哲修!
此刻的容哲修,面色慘白如紙,氣若游絲。後腦上那個包撞得不輕,裡頭凝了血塊未能及時導流疏散,如今若不快些診治,後果不堪設想。
行宮內外亂作一團,整個雲中城的大夫都被召入行宮為容哲修診治,莫青辭作為雲中城的城主,自當守在容哲修處。若是容哲修有什麼閃失,他首當其衝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林慕白教人尋了個臨時輪椅,執意前往容哲修的房間。進去的那一瞬,容盈直接將林慕白打橫抱起,眾人快速斂襟、屈膝、行禮。
“情況如何?”林慕白掃一眼眾大夫,如今她自己身子不適。為容哲修診治著實有些困難。氣息微喘,連拿銀針都有些手顫,自然無法施針救人。
“世子腦子裡有血塊,情況不容樂觀。”一名大夫上前施禮。
莫青辭愕然,“什麼?”轉而怒色,“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必須確保世子安然無恙,否則皇上怪罪下來,誰都吃罪不起。”
如此一來,愣是誰都不敢再輕易下手。一個個面面相覷,眸帶惶然。若世子有個好歹,他們這些行醫的大夫必定難逃劫數。皇帝怪罪下來,誰治的病,誰就是重罪。眼下,誰敢再下手?這可都是在閻王殿上討生活,一不留神就得萬劫不復!
“先施針為世子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