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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簪子放回簪盒,林慕白若有所思,而後沉默著走出了房間。
“不找了?”容哲修問。
林慕白點了頭,“去找雲水,我有些話想問她。”
容哲修挑眉,“女人真麻煩。”
林慕白也不理會,顧自收了簪盒往雲水的房間走去。遠遠的,她看見了啞叔站在院子裡,似乎在清點什麼。瞧見林慕白的時候,啞叔含笑打招呼,咿咿呀呀的點頭做手勢。
“啞叔?”林慕白上前,“容我不敬,問一句,你是天生的還是後來——”她笑道,“我是大夫。”
啞叔笑著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咽喉,而後展現一個抱著孩子的動作,意思是他,生下來便是啞巴。
如此,林慕白一笑,“原來如此,對了啞叔,你這是在做什麼?”
“做什麼?”一道妖嬈輕浮的聲音驟然響起,歐陽蕾扭著腰肢冷颼颼的走過來,哼哼道,“班主死了,高漸也死了,如今連付流都被殺,這如意班還能事事如意嗎?既然組不成班子了,自然是要散夥的。各走各的道,難道還要一起餓死不成?啞叔,你還愣著幹什麼,把該分的東西都分清楚,到時候一個個都各謀生路去!”
語罷,剜了林慕白一眼,笑得有些寒森森,竟是湊了上來,將身上一股子脂粉味,都撲在林慕白身上,話語低沉而幽冷,“夫人現在插手這個案子,就不怕嗎?”
“怕什麼?”林慕白睨了她一眼。
歐陽蕾笑得凜冽,“就怕有人多管閒事,抓錯了人,最後不得善終。夫人,如果兇手盯上你了,你說怎麼辦呢?高漸死得好慘,班主也是,那一下個會是誰?會不會是夫人你啊?”
“如果真是我,讓他只管來,我等著。”林慕白依然面色平靜,一身淡薄清雅,“就怕他沒膽子來。”
“夫人好膽魄。”歐陽蕾冷哼一聲,彷彿極度不屑,轉身就走,這脾氣真是古怪至極。
啞叔連連躬身如同致歉,一臉的惶恐之色,想來平素也沒少吃歐陽蕾的虧。
“沒事,你忙吧!”林慕白含笑離開。
林慕白進門的時候,暗香正在給雲水倒茶,見著林慕白回來,甚是欣喜,“師父,你回來了?”
“雲姑娘怎樣?”林慕白問,緩步坐在雲水床邊。
“好多了,就是受了驚嚇刺激,如今都起不來床,身子很虛弱。”暗香輕嘆,一臉惋惜,“下個月都要成親了,誰成想,竟然會出這樣的事,真是可惜了一對璧人。”
林慕白示意她莫要多言,伸手扣住雲水的腕脈,瞧一眼床上面色慘白的雲水,眸色暖和少許,“雖然氣血不和,好在脈象平穩,也沒什麼大事,好生休養就是。”
“付流再也回不來了。”雲水淚如雨下。
“若他在天有靈,想必也不願見你如此傷了自己。”林慕白道,“不如想想你們當初的相遇,想想你們的美好過往,有回憶支撐著自己,也能好過一些。”不像她,連最基本的回憶都沒有。
雲水泣不成聲,“我無依無靠,如果當初不是遇見了他,如今早就死在外頭了。沒有他,就沒有我,是他一直在照顧我,可是——”
她勉力撐起身子,暗香慌忙上前攙著她坐起,拿了枕頭墊在雲水的背後。雲水拭淚,故作堅強的模樣,教人心酸不已,“付流是個好人,可為何是這樣的結果?我不相信他會殺人,打死我都不信,他會殺了班主。夫人,付流一定是冤枉的。我知道,你肯定有什麼要問我,你只管我,我什麼都肯告訴你,只要你能替付流報仇,抓住陷害他的真兇,我什麼都願意做。”
“好,你先別激動。”林慕白想了想,確定她如今是清醒理智的,才開口道,“方仁杰說,那天晚上你與付流吵架,付流負氣離開。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