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要謝你才是。
皇甫仲暗自竊喜,輕咳兩聲,抬手道:“平身吧!”
“臣告退。”
皇甫仲微一點頭,擺手讓他退下。待公孫明德臨到門口,皇甫仲突然又開口,連忙叫住他。
“公孫。”
他停步回身。
“無雙就交給你了。”皇甫仲意味深長的說。
“臣領旨。”
公孫明德低首領銜命,這才再次轉身離去。
皇甫仲卻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不斷回想著剛剛那一幕。
唉啊,方才那傢伙轉身前,嘴角那曇花一現的究竟是什麼?
皇甫仲猜疑著。
莫非,他剛剛瞧見的,是公孫明德的笑容?
玄武大街上,龍門客棧偌大的招牌,以及門前的大紅燈籠格外顯眼,讓人遠遠就能一眼瞧見。
公孫明德才剛在客棧門前下馬,一身黑衣、揹負烏黑大刀的鐵索,就已經接獲店小二的通報,來到了門口。
“相爺,請留步。”
公孫明德看著鐵索,停下了腳步。
“她不想見你。”
“我知道。”
“我不能讓你過去。”
“我知道。”
鐵索沒再多說一句,只是克盡職責,如門神般的杵在客棧那十八扇雕著金銀花鳥的木門前。
公孫明德也未硬闖,只是斂垂灰袖,靜默的站在玄武大街上。
白雪在京城裡紛飛,流言也如雪般,在城裡流竄。不到一個時辰,全京城裡的人,都知道當朝相爺不知為了什麼緣故,竟像尊石像般,直直的站在龍門客棧門前。
有的人說,相爺是來見公主的,可龍無雙卻不願見他。
也有人說,相爺是要來休妻的,可是卻被黑無常擋在門外。
好管閒事的人們,不顧外頭下雪,也不管氣候嚴寒,又聚到玄武大街上。因為公主遇襲事件,龍門客棧近日暫停營業,外頭還有御林軍把守,人們自然是不能靠得太近。
只是,就算沒有御林軍,只要遠遠瞧見在門前對峙的兩個男人時,大夥兒的膽子早就縮得小小的,連腳都跨不出去了。
寒冬裡,雪愈下愈大。
天色也逐漸轉黑,客棧前的那兩個男人,依然是動也不動。
人們縮著脖子,交頭接耳,不斷竊竊私語著,好奇的想知道,這回究竟又是怎麼了。
黑夜降臨,玄武大街上的商行,紛紛亮起燈籠。就連客棧的店小二,也替門口的大紅燈籠點上了火,而公孫明德卻仍站在雪地裡。
有人受不了冷,終於放棄觀看,摸著鼻子回家了;卻也有人,用好奇心戰勝寒冷,手裡拿著傘,在雪地裡死撐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夜漸漸深了,大雪紛飛。終於,連最後一個圍觀的群眾,也放棄等待,踩著積雪回家了。
公孫明德依然站著。
第二天一早,好奇的人起了個大早,呼朋引伴的又來觀看,還四處傳播著,猜測相爺是否依然守在門前,還是等到夜深也回家休息了;或是在客棧內的龍無雙,到底願不願意見他。
可遠遠的,人們就瞧見,玄武大街上龍門客棧前,站著一個滿身是雪的男人。
哇,不得了!相爺還杵在那兒,看樣子是一夜沒動過耶!
眾人一陣驚呼,心裡更加好奇了。
午後時分,冬陽稍稍露了臉,積雪融了些許,但融化的雪水沾溼了衣,卻讓人更不好受。
瞧著相爺那站得筆直,卻又衣衫溼透的身形,四周的竊竊私誥聲,漸漸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