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了。
當下收起桌上的瓜子、糕點,起身去書架上尋找筆墨紙硯。
夏梧桐一見有戲,趕快起身幫著將桌上的茶杯挪開,給李夜騰出地方。
“你想要什麼?”
“什麼都可以,只要是你寫的。”
“那個”
“師弟,你怎麼了?這墨我已經給你磨好了。”
李夜抬頭看著燈光下的小女孩,有一種錯覺,彷彿是鳳凰山上的小姐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又回想起前些日子歐陽東籬給自己說的那些話,不覺中有些恍忽,有些感傷。
手中的毛筆懸在半空,遲遲不能落下。
“也罷,分別在即,且將我前些日子與師傅的那番離意送與師姐,當初我離開風雲城的時候,也有過這番感懷。”
半晌後,李夜才輕輕呢喃,彷彿是對夏梧桐說話,又彷彿是自言自語。
一滴黑汁落在淡黃色的湖宣上,有一種意境在漫延
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
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
玉階空佇立,宿鳥歸飛急。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
一氣哈成,收住筆意的李夜抬起頭。
望著客堂外面那一地銀色的月光,輕輕地低吟了起來:“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師姐,祝你跟唐先生一路順風,早日回到中域。”
“何處是歸程?長亭更短亭。”夏梧桐也跟著他低吟了二遍。
忽然間,她收不住眼眶中的那一道霧氣,任由它漫延而下,就這麼呆呆在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隔燈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李夜也是一陣心亂,看著眼前的女孩,竟然不知如何安慰。
呆了半晌才道:“那個師姐,我師傅前些日子曾跟我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好夢由來最易醒我們都是修行之人,同在五域,師姐往後若有得閒,可再來主寸山”
一時間,語無論次,手忙腳亂。
夏梧桐低著頭,眼睛盯著桌上的那墨跡,心裡卻亂成了一團糟。
眼下的她心裡的驚喜,有慌亂,更有一絲羞怯。
靜靜地過了半晌,收住心神的也,抬起頭看著李夜。
輕輕地回道:“這幅字我很喜歡,這首詞我也喜歡,我會好好保留著,希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在中域再見到師弟”
說完,將黑跡漸乾的湖宣輕輕捲起,用掏出一方絲巾仔細包好收起。
“我這幾年恐怕都不會離開方寸山,師姐若有想找人練劍,或是找到了鑄劍的材料,都可以來這裡找我,我不在這裡就在般若寺中。”
李夜突然有些拘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夏梧桐看著了,輕輕地點了點頭,回首看了一眼客堂外那梨樹下的月光,淺淺地微笑了一下。
說道:“夜已經深,我先去歇息,你也早點休息。”
說完跟李夜微微地福了一個,起身離開了客堂。
李夜看著走出客堂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此時無聲勝有聲。
他突然有些明白歐陽東籬說的那些話了: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好夢由來最易醒。
“難道修行到最後,真是會是高處不勝寒,,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找不到嗎?”
看著火爐上的氤氳水氣,突然間,想喝上一杯酒。
喝納蘭雨送的醉生夢死。
他想再體會一回那種半夢半醒,魂遊九天的感覺。
只是,他不敢喝,因為明天先生等人要下山去佛都,他必須早起。
初春的方寸山冬雪漸化,凍了一冬的泥土裡有青芽在萌動。
青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