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拉斯進門時就看到自家嚮導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朦朧看他一眼又重新躺下,幾秒以後再度無比困難地起身:「你回來了?」
「嗯。」他神色變得柔和許多,視線在對方努力和睡意打架的臉上轉了一圈,隨後移到床上的電腦終端。
楚凡瞬間一個激靈醒了,他的這個反應實在太過明顯,一時間兩個人都安靜了。楚凡心中莫名生出些許心虛,彷彿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但實際上深究起來這種情緒是毫無道理的,不由糾結地皺起眉。
這幅場景在道格拉斯眼裡就變成了自家嚮導委屈異常,加上心中對方傳遞而來的心情有了波動,他絲毫沒管電腦終端,來到對方床邊坐下,溫柔地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臉:「怎麼了?」
楚凡有點沒想到他會這麼做,男人慣常維持的冷漠表情絲毫未變,他卻從中讀出一絲真誠的關心,情不自禁道:「我只是想查查以前的隊友……」說著說著聲音逐漸變輕,或許是意識到這種思維傻到沒邊,很快徹底沒了聲。
道格拉斯卻突然向前抱住他,楚凡微微瞪大眼,就聽對方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怕,有我在。」
猛然間,他的心跳漏了一拍。對方像是直接戳中他內心最脆弱的地方,讓他一瞬明白了所有異常情緒的由來。
他自以為自己無所畏懼,哪怕精神域損毀導致的失憶也不能撼動他分毫,可事實上,當知道自己有一個繫結了的哨兵,他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迫不及待表現出依賴,提到一點有關過去的事,他就心神不寧到去做毫無意義的調查。
從小接受的訓練讓他不畏懼痛苦,不畏懼殺戮,甚至不畏懼死亡,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他還是發自內心恐懼著一件事。
孤獨。
這一刻翻騰上湧的情緒難以言喻,楚凡回抱住眼前的男人,身體微微顫抖著,男人沉穩的心跳像是燈塔,彷彿從很久以前就為他指明方向,讓他從無邊的痛苦中找到可以藏身的港灣。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充滿了眼眶,心中沉重的悲傷突然無法抑制,他強忍著不發出聲音,無聲地哭泣,溫熱的液體快速打濕男人肩部的衣料。
道格拉斯沉默著收緊懷抱。
良久,楚凡平靜下來,卻一直沒有放手,道格拉斯便一直抱著他。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楚凡道:「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想這樣度過一生。」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語氣裡的堅定不容忽視。
道格拉斯過了幾秒才回道:「我會幫你,但治療過程沒有那麼快。」
楚凡明白他的意思,主要問題還是自己的精神域,可就是忍不住問道:「還要多久?」
道格拉斯側過頭吻了吻他的耳垂:「盡我所能,一定讓你儘快恢復。」
不知為何聽到對方的承諾他安下心來,想了想,也學著對方的樣子側過頭,笨拙地啄了一下道格拉斯的側臉:「謝謝。」親完他就想鬆手起身,道格拉斯卻沒能讓他如願,雖然鬆了抱著他的力度,可只是給自己調整動作的空間。
下一秒,他被對方強勢地吻住,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對方又撬開他的唇齒,深入口腔興風作浪,不過一會他又軟了身體任對方為所欲為了,好在道格拉斯及時停住。分開的一瞬,兩人都有些不捨,楚凡終於敢在這種時候光明正大地看著對方,他的本意是表達親暱和信任,卻不知此時自己眼眶紅紅的,看在對方眼裡全是誘惑和勾引。
道格拉斯忍不住再次上前,在他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楚凡身體觸電般顫了一下,嘴中發出輕聲□□。
道格拉斯不敢再繼續,強迫自己放手同時移開視線看向白色合金牆壁,過了一會壓□□內沸騰的:「我會離開一段時間。」
楚凡抬起頭:「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