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的微笑靜立在一旁,鴉翅般的長睫微垂,並不與牧傾對視。她身量纖纖,目光幽靜而落寞,猶如天邊一抹孤寂的雲霞。
牧傾淡然道:“瞧著太子妃面色不好,可是身體不適,讓太醫瞧過了嗎?”
白妤京微微侷促,絞著手裡的帕子,低聲道:“謝王爺關懷,妾身只是思念家中年幼的小妹。”
“年節將至,若把白二小姐接到宮中與太子妃相聚也無不可,只消回了太子,太子妃大可不必為此傷神。”牧傾說著,注意到白妤京臉上並沒有喜色,不由得心中冷笑,“只奉勸一句,自古宮中妃妾自戕是大罪,必然牽連全族。”
白妤京微微一震,不由得低下頭,聲音有些發抖,“是。”
忽然間一把清凌凌的女聲響起,“這大冷天的,原不止我一個人會到上林苑來。”
牧傾轉過視線,瞧見一位錦衣華服的女人攜著侍女款步踏在雪中,身旁侍女竟對著他們厲聲呵斥道:“什麼人在那?怎見了娘娘還不過來行禮?!”
白妤京初初入宮,自然是不懂的應付這些繁複禮數,這便要屈膝行禮,卻被牧傾金扇攔下,牧傾只冷眼看著那位娘娘,神色懶怠。對方瞧見他的金扇,登時明白過來,匆匆走至兩人身前,行禮道:“王爺萬安。”
“你是誰?”牧傾冷冷道。
妃妾一愣已是面有懼色,堪堪道:“妾身純熙宮麗妃。”
“麗妃。”牧傾長眉微揚,心中早就不悅到了極點,口氣森冷道:“本王是御尊監國攝政王,眼前這位是太子親封皇太子妃,本王與太子妃說話,容得你插嘴?”
麗妃自知衝撞了煞神,早已滿頭冷汗,雖是皇帝妃嬪然而硬要論起尊卑,這天下誰還能及得容王與赤玟太子?
“妾身失儀。”麗妃聲音顫抖不止,身旁的侍女早就嚇得雙膝發軟,跪地告饒。
“近日天寒地凍,雪地滑膩難行,麗妃娘娘還是不要出宮的好,免得再衝撞了他人害人害己。”牧傾下了幽禁令,言下之意自然是將麗妃禁在純熙宮了。
麗妃連忙由侍女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走了。
“多謝王爺。”白妤京道。
牧傾胸口起伏不定,猜也猜到後宮女人不是善類,白妤京自是受了不少打壓。白妤京是他親自提拔,不由有些惱怒,“你記住!你是皇太子妃,沒有中宮皇后,後宮便是唯你最尊!豈容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隨意欺凌!”
“是,王爺教誨,白妤京謹記在心。”
“最好如此。”牧傾冷聲道:“本王讓你入宮,不是準你來丟人的。”
白妤京聞言已是面色發紅,怯怯道:“是。”
千鶴尋到了上林苑,在牧傾身邊道:“主子,太子醒了,正找您呢。”
牧傾冷冷看了一眼白妤京,拂袖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白妤京緩緩跌在鞦韆架上,失落地喃喃著:“這樣的一個人,難怪太子殿下也喜歡。”
申時容王回府,騎馬進宮,坐著馬車回去,排場極大。李威遠自然知道太子殿下就在馬車裡,然而也未有口諭從宮內傳來,他也懶得去門口接了,佯裝不知道,翹著腿抱著自己的膝蓋揉跌打酒。
南法站在他身邊不悅道:“將軍,如今與太子同一屋簷下居住,你必要收斂些,別讓王爺難做。”
“頂多我不去見他唄。”李威遠大刺刺道,“樓瀾呢?這對雙生子可算見著面了,你猜太子會殺了他嗎?”
“王爺都不急,你急什麼。”南法口氣輕鬆,指尖卻是有些發顫,人都有護短之心,他和樓瀾相處久,自然會替樓瀾打算,加之李威遠先前被冤枉一事,他對太子也是全無好感。
這邊赤玟穿了一身便服從馬車上下來,容王府上下都當是樓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