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只抹汗感嘆一聲:“聖上御體安康,真是萬幸。”
此時傳旨的內官也到了門口,沒說旁的,只道順康帝允尉遲晞在宮外暫宿一晚,又宣了李錚進宮,便離開了。
“你到底是如何察覺出不對的?”雲沛鑫這才坐下細問秦亦。
“倒也沒什麼,微臣眼睛好使,離得老遠就看到紫寰宮前的樹梢、樑柱和屋頂等處都有人埋伏,卻不各自警戒,而只是盯著我們這一行人,而云珊姑姑的表現也大為異常。再一細想便發現諸多破綻,只不過殿下與我俱焦急難待,這才著了圈套。”而後便將破綻一一與眾人分說。
尉遲晞羞愧道:“此番幸得秦亦機警,不然我真是……”
“殿下不過是至純至孝之人,當時只顧著聖上的御體,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思量。”秦亦出言安慰他道,心下卻想,他如此容易被感情左右,讓自己如何放得下心留他一人在京內奮戰。想到此處又將目光投向李錚剛坐過的地方,無聲地在心中問道,李錚啊李錚,你可能夠等我。
“可不知聖上此番,到底是如何突發疾病的?”秦亦不願此時糾結於尉遲晞的感情用事的問題上,便轉頭去問雲沛鑫。
“這個老夫也不甚明瞭,不過剛才在帝寢中留心觀察,倒也妄自揣度了一二。”雲沛鑫捋髯道,“應該就是為著群臣保奏一事。”
他又轉頭對秦亦喜道:“你這一招可真是妙不可言,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雲相大人謬讚了,這可能便是所謂的連鎖反應,群臣保奏一起,曜親王春風得意,聖上卻心存忌憚,而其他對皇位有所窺伺之人,便也開始按捺不住蠢蠢欲動。而聖上的這一‘病’,病得也是極巧,將那些想要出頭的鳥兒,全都誘了出來。”秦亦手指輕叩著桌面,這是她思索時候下意識的小動作,“也不知聖上是如何處置這一干人等的。”
雲沛鑫有意考較她便問:“那你認為會是如何?”
“此番聖上一則弄清了自己身邊兒的眼線,自然是死罪難逃,二來皇貴妃娘娘一時鬼迷了心竅,竟做出如此欺君罔上,甚至要誅殺皇子的事情,聖上必然不會容她,想必應該是賜予白綾或是鴆酒,而七皇子大致就是要交予皇后娘娘撫養。”秦亦垂眸細細地思量,又道,“但是皇后娘娘現在看來是站在殿下這邊的,所以七皇子想來吃穿無憂,卻也不會有多好的處境了。至於曜親王那邊,聖上自然不會說什麼,甚至會大加褒賞,但是心裡的疙瘩,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開的了。”
“你只猜錯了一樁。”雲沛鑫道。
“哦?他還會有猜錯的時候?”問此話的卻是蘇茗。
“聖上將文氏貶為庶人,與七皇子一道打入冷宮。”雲沛鑫沉聲道。
“冷宮?!”尉遲晞騰地站起身,在屋內兜了幾圈後便要朝外衝,邊走邊道,“我要進宮去求見父皇。”
秦亦早在他起身之時,便已經堵在門口防著他要出去,此時正好一把將他攔住道:“殿下,此時聖上正在氣頭上,能夠免了死罪就已經是皇恩浩蕩,您此時若是急吼吼地進宮,暫不說聖上心裡頭會惱您,說不定火上這一澆油,更是拖累了娘娘和小皇子。”她心知只說他的安危,他未必能聽的進去,所以便只說是會拖累旁人,尉遲晞果然一陣沮喪,又坐回了位子上長吁短嘆。
看著他懊喪的樣子,秦亦覺得自己有許多話想說,都在嘴邊打轉卻吐不出半個字來,讓她說什麼,說那女人要殺你,你不該再管她,說那皇子是你的競爭者,你應該讓他自生自滅。從理智上看,也許的確如此,但是那女人畢竟將他一手帶大,那皇子畢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而自己又如何能夠昧著自己的良心,對他說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