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霞光滿。
淡藍色的空漸漸被夕陽染上層鵝黃,西邊絢麗的火燒雲飛速的翻滾搖曳,披著絢爛的綵衣將朵朵悠哉遊哉的漂浮在空中的白雲染成各種紅色。整個村子,都沐浴在金色的餘韻下,唯有那裊裊上升的炊煙打破色的金黃,卻為靜謐的傍晚更增添抹溫馨。
幾人牽著馬慢慢行走在斜陽下的村道上,心裡陣輕鬆,日來的疲勞仿若也被金光碟機除不少,看著那徐徐上升的炊煙,都仿若聞到飯菜的香味。
剛剛加快速度,就聽得幾聲對話傳入耳中。
“四叔啊,昨兒個又把四嬸給打?”
“不是廢話嗎!哪沒打?”
“四叔啊,四嬸也算好的,沒必要打吧?”
“咋的,打人,心疼個啥!”
“瞧您的,那不是嬸子嘛!其實啊,打壞還不能幹活,多不划算,要,不聽話,您就餓幾頓,空著肚子幹幾活,任誰都老實!”
“咋的三伢子,餓媳婦幾,長見識,能撥叔!”
“哪敢稱得上撥啊,只是咱好歹讀過書,得斯文不是!”
“哼!就那水平,也就認得自己的名字!告訴,人就得打,不打,就得無法無!”
“那是那是!咱村裡的人哪個不是打順的!不過那媳婦早就不用打,餓幾頓就好。前回句嘴,餓,今兒個早起來,您猜怎麼著?洗臉穿衣服都不用使眼色,上完茅廁回來眉頭都沒皺下,真聽話!”
“那媳婦是還行,不過也還是比不上媳婦。現在差不多是哼上聲就知道下面該幹什麼!不過昨個晚上尿急,個不知道好歹的東西,居然沒來得及拿馬桶過來。豬手笨腳的,能不打嘛!”
輕塵長呼口氣,循聲看去,原來那溜的柴草垛上正坐著兩個叼著旱菸的人,粗布短褂,露著黑漆漆的膀子跟毛茸茸的小腿,踢啦著草鞋,有下沒下的晃著。枯黃的辮子盤成圈綁在頭上,油光閃亮的腦門好似手抹就能糊手黑油下來。
輕塵第次覺得清朝人的裝束真是醜的可以止小兒夜啼!
正腹誹間,就覺得胳膊緊,轉頭看去,那倆人正定定的看著自己,臉的莫名。輕塵沒好氣的白他們眼,跟些人計較些事,不是自己找抽麼!
不過唯美的山村傍晚圖,算是被破壞殆盡,世上最醜陋的事物,果然是人類本身啊!
那兩個對降伏妻子非常有心得的偉大人也察覺到周圍有人,立刻停研究,臉好奇警惕的看著輕塵四人。待見得四人牽著的馬,眼神立刻變,麻利的溜下草垛,滿臉笑容的迎上來。
輕塵見多識廣,即便是某些民風淳樸的地方,見著外人也是敵意甚重的。個村子自是跟淳樸搭不上邊,但沒趕他們走已是不錯。胤禛素來能忍,心裡厭惡,臉上卻是半分不漏。胤禟卻是明顯的露出不耐,彈彈衣袖把臉扭向邊。
那兩人卻是上來就滴溜溜的圍著馬打轉,那四叔嘴裡招呼著,“幾位貴人從哪裡來啊?怎麼就到咱窮鄉僻壤?不過咱雖是偏僻,卻是好山好水好茶飯,兒也不早,不如幾位今兒個就留宿在咱們村兒吧?”
輕塵看他眼角都沒掃他們下,只盯著幾匹馬兩眼放光的樣子,心裡冷笑,留晚,也不知道要扒幾層皮下來!
正待答話,就聽得村裡陣吆喝聲傳來,吵吵嚷嚷的像是在抓什麼人。幾人循著聲音望去,就見群人呼喊著追著個人跑過來。那人明顯纏小腳,跑的是歪歪扭扭,跌跌撞撞。不過還是拉那群人大段距離。
遠遠看去,那子身姿甚是嬌小窈窕,容貌溫婉清秀,典型的江南子裝扮,雖是在狼狽的躲避眾人的圍追,臉色凝重卻不見驚慌。眼看見輕塵他們,立即面現喜色,高呼著“救命”衝過來。卻不防被石頭絆下,踉蹌著跌下去,立馬被隨後趕來的眾人七手八腳的按在地上拳打腳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