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權宜之計的暗示。明裡他們算是易了主,照理說他們現在應該聽從新主的吩咐,但讓他們坐下,他們確確實實地不敢。沒聽說過哪個奴才能坐在主子身邊吃東西的,哪怕是鄰桌,那也是大不敬!
四雙眼睛在那張銀質面具上焦急打轉,終於換得慕容離的些許注視。
“年年,讓你們坐,你們就坐下吧!”
既然了叫他阿離,禮尚往來,他當然要叫她年年!
她被剛入口的茶水噎了一下,“咳……其實我不介意你連名帶姓的叫我!”
他沒有接話,半垂的眼眸看似無害,實則凌厲莫測。她幾次假裝不經意的掃視,都能準準地對上他的眸光。還好店小二在此時提著茶壺走了過來,分散了眾人的注意力,才能讓她從這場一開始就處於弱勢的眼神搏殺中全身而退。
趁店小二為眾人添茶遞水的空檔,她數了下人頭,要了八碗麵。
店小二躬身應允,提著茶壺進了裡間。
此時店內並無其它賓客,四方的桌子滿滿坐著兩桌人,卻沒一個說話的。廳內的空氣就隨著寂靜的氣氛冷了下來,直至滿臉笑容的店小二把八碗熱氣騰騰的面端上桌,冷場的氛圍才漸漸回暖。
她拿起筷子,夾起湯麵中的肉塊,並沒有送到嘴邊,而是放入另一個人的麵碗內……
“小姐!”小香的手縮到了桌面下,根本不敢碰觸眼前這碗加了雙倍肉塊的面。
她挑眉,“怎麼?不愛吃?”
“不!”小香慌忙搖了搖頭,“小香愛吃……不過小香是下人,怎麼能……”
“快點把面吃了!要是吃不完,就把你留這裡,給店主做丫鬟!”
她隱含威脅的話語似乎頗有效用,小香立即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吃起了麵條。
她滿意地把視線從小香身上收了回來,眼波一轉,剛好撞上公孫邈晴光瀲灩的眼眸。
“年年你對下人,倒是不錯!”
有些人天生就帶著一種讓人不由自主想親近的特質。泰然坐在慕容離對面的公孫邈正好就是這種人,從他口中喚出的年年二字,讓她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
她的雙眉隨即舒展,“她只是個孩子,每天要幹活就很辛苦了,如果再吃不好,會影響將來的!”邊說邊捏起面巾的一角,低下頭,尋找著既能吃麵又能不被看到的神奇角度。
“住手!他只是個孩子!每日裡要勞作已是辛苦,還要被你們責打怒罵……”
相似的話語隔著千山萬水在腦海中響起,說話的人卻在記憶中模糊了起來。公孫邈有些恍惚,呆滯的目光直直地看著以怪異的方式吃著麵條的她……
‘啪——’筷子掉落在地,發出的響聲雖輕卻足以令座上陷入迷思的人清醒。
她偏過頭看了看慕容離,用眼神對不吃麵卻能意外掉了筷子的人表示了敬意……
她不是她!
圓月當空,柔和的月光滿滿灑了下來,落入翩然院別院之內,院中的幾株海棠拉出長長的影子。
立於樹影之間的玄衣男子發出一聲幽嘆:“邈……你又想起她了?她不是她,你該明白的!”
“是,她不是她!是我糊塗了!”
公孫邈的嘴角泛起苦澀,只一瞬就化成釋然的笑。
謎樣的話語,卻讓兩人相視一笑。
忽然,一個黑影從天而落,向著慕容離躬身行禮後,立在一旁。
慕容離斂了笑容,低頭淡淡道:“情況如何?”
“君上放心,一切順利!”
“好!你下去吧!”
原本應該聽從命令離去的人卻依舊站在那裡。
“君上,御風有一事不明,還望君上示下!”
“你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