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越是透明細絲,假不了。
&ot;周,今夜到我家來,我煮咖啡給你吃。&ot;
我想了很久,才說:&ot;今夜我醉了,改天吧。&ot;
她覺得很不是味道,臉上有不歡之色。
馬利安把我送回旅館,我倒在床上,默默地拉上被褥,看著天花板良久,終於閉上疲倦痠痛的雙眼。
我夢見利璧迦在我身邊徘徊。
我可以察覺到她的衣裙悉萃,她有到我房中來找書看的習慣,並不太過輕手輕腳,但也不致把我驚醒,我至多轉兩個身又墮入夢鄉。
我夢見我伸手拉她,她低頭看床上的我,她微笑著。
醒來知是夢,不勝悲。
我從來沒有夢見過她,以前她一直在我身邊。
至此我已沒有教育利璧迦的意圖,我開始焦慮,只希望她平安回來。
開了三日會,我都忍耐著,沒有打電話回家。
臨走那一夜,我撥了家中號碼,等著迴音。
電話響了許久許久,沒有人來應,自動切斷。
我以前也從來沒在出門時婆婆媽媽,做過這種事。
我尚想再撥,馬利安進我房來,我只得放下話筒。
&ot;要走了,一點鐘飛機。&ot;她催我。
她很興奮,久已嚮往東方之珠,來不及要穿著比堅尼泳衣躺在白色遊艇甲板上曬成金色,認識城內著名富有的花花公子,與他們把臂共遊太平山,吃活捉的海鮮,喝水杯裝的拔蘭地,坐豪華大汽車,一切像香菸廣告中的劇情。
也許我把她想得太幼稚,直覺上金髮美女全部是浮淺的。
馬利安的一口標準北京話能幫助她去到更高更遠的地方,我不能小覷她的志向。
在飛機上她問:&ot;你在想什麼?&ot;
&ot;還不是立方氮化硼。&ot;
&ot;周,你可以與它結婚了。&ot;
我呆呆的看著手上的報紙,沒有作出往日俏皮的回答。
&ot;周,你精神不太好,開到茶蘼還是怎麼的?&ot;中文到底是精妙的語言,洋人說得再好,也還有會錯意的地方,馬利安又特別愛用成語、詩詞,以及北方的歇後語,炒成一碟,有時候不大消化,但往往引來意外的效果,十分諧趣。
&ot;你為誰駭然銷魂?&ot;她又問。
我長長嘆息一聲。
&ot;看樣子,你為她嘆十聲呢,&ot;馬利安問:&ot;她是誰?&ot;
&ot;立方氮化硼。&ot;
&ot;多長多動聽的閨名。&ot;馬利安說:&ot;中國人打算採用它嗎?&ot;
&ot;太貴了,全球都只可以作小規模實驗。&ot;
&ot;我真不明白,這項偉大的發現至今也有二十多三十年,為何無人推廣。&ot;
&ot;因為錢已全花在先進武器上。&ot;我用報紙遮住頭。
&ot;你打算去裝置這部機器?&ot;
&ot;一共十部。&ot;
&ot;維修?&ot;
&ot;也是我。&ot;
&ot;要多久?&ot;
&ot;還要看著它的生產過程做報告,一年少不了。&ot;
&ot;周,帶我去中國東北。&ot;她興奮。
&ot;只怕我不帶你,公司也會派你去的。&ot;
&ot;天氣如何?&ot;
&ot;冷。&ot;
&ot;比赫爾辛基如何?&ot;她側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