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頻頻衝他使眼色,決定親自出馬。
“臣以為,陛下年幼,尚需人幫扶一把。”趙辛硬著頭皮把“逼宮”這檔子事生生坳成了原來他們謀劃的方向,居然也堂而皇之地說出口了。
顧慎行這回真是目瞪口呆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不外如是。
不過常山王在此,顧慎行決定舒舒服服當他的甩手掌櫃。
趙望之也有點發愣。心想自己過了三十年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如今當真不知有漢了。這個愣頭青莽莽撞撞,真不愧是周家人。他瞥了眼看上去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入定的顧慎行,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準備把自己那點來的毫無道理的火氣都撒在這位小輩身上。
這麼不開眼的孩子,可別怪放出來叫人欺負了。
“你就是那個庶人之子吧?”
趙儼祗差點繃不住笑出聲來。
趙辛立馬跳腳,然而沒等他說出話來,趙望之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你的王傅都是吃白飯的吧,怎麼連點基本禮節都不教給你。當年今上加冠天下皆知,加了冠便是成了人。你竟然還說什麼年幼,也不怕人笑話。”
趙辛有生以來沒聽過這麼直白的嘲諷,立即大怒。賙濟川此刻顧不上禮節,一把拉住趙辛的手,拼命示意他不要講話。一直不置一詞的謝丞相此時開了口:“諸公且各歸位可好,不要誤了吉時。”
語氣平靜得像是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趙望之挑眉,三十年過去了,這裡彷彿一點都沒有變過。姓周的都是莽夫,姓謝的才是老狐狸,至於姓顧的,趙望之看了一眼顧慎行,心中溫暖安然,這個人那麼懶,他永遠都不會變。
作者有話要說:
☆、13
趙儼祗經歷了這雞飛狗跳的一天,一直忙到天黑都沒閒下。從今天起他可以名正言順地吃四頓飯了,不過這會他顧不上吃夜宵,因為此時他正私下與常山王相談甚歡。
喪期禁樂,趙儼祗也沒那個心情,不過擺個簡單的家宴給長輩接風是應盡的禮數。
“怠慢叔祖父了,下回朕一定為您重擺盛宴,補上這一回。”趙儼祗這話說的真誠。倘若不是非常時期,他還真想好好招待一下常山王。
趙望之一副好長輩的樣子,慈祥地笑了笑:“陛下說哪裡話。”
雖然趙望之的形象給了趙儼祗一個不大不小的打擊,但並不妨礙趙儼祗對這位叔祖父的好感度一路飆升。他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會深刻地融入骨血中,血濃於水並非空話。
所以,只有謝清注意到了顧慎行一臉古怪的表情。
顧慎行調整了一下心情,嚴肅地問道:“陛下準備怎麼處置今天的事情?”
趙儼祗滿臉的笑容立刻跑到爪窪國去了,他冷哼了一聲:“嚴懲!”
顧慎行舀了一勺湯,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恩,那個杜經是太不像話了,不嚴懲不足以平眾怒。”
“杜經?先生,我不信你看不出,杜經算什麼,他背後是賙濟川,是趙辛!”少年天子憤憤不平,在從小教導自己的先生面前,所有的老成都消失不見了。
“嚷什麼。”顧慎行不緊不慢地把那勺湯喝下。“陛下,周家的事還須從長計議,眼下敲打敲打他們就可以了。”
“為什麼不行?趙辛明明不安好心,周家人沒有一個安好心的!”趙儼祗兀自不平。
“代王治下尚有十萬鐵騎守邊,才使北方匈奴人不敢來犯。妄動代王,軍心不穩,萬一給異族可乘之機,究竟是禍患。真到那時候,沒人說代王不敬君王,倒怕是有人要說是陛下容不下兄長,以致為國招禍。”顧慎行又舀了一勺湯。
“代國十萬鐵騎明明只有一萬聽命於他!”趙儼祗發現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