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喬無奈的搖頭。
殷世德又道:“娘娘畢竟不識岐黃之術,要娘娘分辨各中吃食與藥材配伍委實是有些強人所難,但是下手之人確是瞅準了目標對症下藥,因此娘娘肯定是有疏漏之處,只是娘娘未曾察覺罷了。娘娘不妨將近日來的行蹤告知於下臣,由下臣來為娘娘籌謀。”
蕊喬認為他說的有道理,略一沉吟後道:“兩位太醫都認定本宮是在數日前才出的差池,這一點大人以為如何?”
“確實如此。”殷世德嚴肅道,“娘娘的胎是由微臣先行診出來的,微臣自然再清楚不過,娘娘體魄健碩,容易受孕,雖則陛下以為娘娘多年前受難或許於身體有所損傷,但是下官以為那些畢竟都是小事,未傷及根本,稍加調養即可。所以要說娘娘體寒馱不住孩子,微臣以為十分荒誕無稽。若娘娘這樣的都懷不上,那天下間得有多少女子當不成孩子的母親。”
蕊喬的神色肅穆:“殷大人的說辭與孫太醫的全然吻合。”
殷世德又道:“適才下官替娘娘切脈,已然感覺到胎位逐漸迴歸正位,想必是孫太醫妙手為娘娘施針與燒艾雙管齊下之故。”
蕊喬抿唇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殷大人的利眼,本宮確實沒有看錯人。那麼殷大人可曾知曉是何種藥物致使本宮流露滑胎之象的?”
殷世德擰眉道:“下官以為此藥下的十分巧妙,且藥物並不罕見,甚是尋常,故而才能矇蔽娘娘。若是麝香之類的,光憑氣味就能引人側目,可見並非麝香。如此一來,能在宮中常見的,太醫院常開的無非就只有兩種:五行草和紅花。”
“五行草……紅花……?”蕊喬喃喃自語。
“是。”殷世德道,“《本草拾遺》記載,五行草可生津止渴,涼肝退翳,是治療消渴症之良藥。但同時又散血消腫,如此一來,就能起到利腸滑胎的作用。”
蕊喬聞言道:“只是宮中多女子,無人得消渴之症,又無人得內外惡瘡,恐怕不是五行草,當然,也請殷大人替本宮去太醫院走一趟,看看近日內是否有人延請過太醫,哪個太醫開過五行草的方子,如果有的話,那就再明朗不過了。”
“是。”殷世德接著道,“還有一個便是紅花。其實紅花本身是良藥,通經活血,辛溫而無毒,入心經,肝經,腎經,肺經,因此後宮之中常見,好像四物湯裡便有一味,只不過紅花的劑量很有講究,用的好,安生胎,墮死胎,用的不好,就連生胎也一樣墮下。”
蕊喬點頭,若有所思道:“是,多虧了殷大人的提醒,本宮以為,紅花最是常見,妃嬪手中有的恐怕不止一人,太醫院經手的人也多,故而查起來無疑於是大海撈針。”
“但是怎樣才能做到在娘娘的吃食裡動手腳而神不知鬼不覺,微臣以為也非易事。”殷世德問,“敢問娘娘事發前幾日可有去過什麼地方?須知有些事娘娘以為是小事,不以為意,往往就錯過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娘娘若是信得過微臣,不妨坦言告知,由微臣來替娘娘分憂。”
隨著殷世德不斷的替蕊喬整理思路,蕊喬的心中漸漸冒起了一個念頭,且這個念頭漸漸擴散成一片陰影,籠罩在心頭。等殷世德講完紅花之後,心底更是清的跟明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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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漆黑的夜裡,八角宮燈柔軟的光照的如貴人的臉色格外悽楚,身形也微微顫抖,彷彿隨時隨地要摔下來一般,但仍是挺著腰板道:“臣妾的堂姐確實卒於四月初八,誠如趙美人說的那樣,並無可欺瞞之處,闔宮的人怕是沒有不知曉的。可是奴婢自進宮以來,已近七年,為何早不祭拜,晚不祭拜,偏生選在這個當口祭拜?更何況臣妾卑微,早前為宮女子,深受天家教導,熟知禁宮之內不得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