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胡說什麼,妄論聖上,治你的罪。”
陳熙晴身份低,雖說不是第一次進宮,卻是第一次得見天顏,看起來興奮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持,又笑嘻嘻的低聲說:“聽說男人今後會越來越像他爹,今後太子爺也會這樣,你可有福氣了!”
周寶璐簡直想要撕她的嘴,以前自己還是閨閣小姐,或許小姨母才收斂些,如今越發了不得了。怪道她跟蕭大福說得來呢,簡直是一路人。
陳熙晴見周寶璐不理她,知道小璐是個正經人,也就不再說了,只是一邊想一邊笑,原來,他長這個樣子!
進了東宮,周寶璐才跟她說:“小姨母給我的壓箱銀子給太子瞧見了,就打發我請你進來說說話,太子爺要做什麼,我也不大清楚。”
陳熙晴是個伶俐的,笑道:“我猜想不止是太子爺,就是你,肯定也疑惑我哪裡來那麼多銀子,是不是?”
“咱們兩個倒是不用客氣。”周寶璐也笑道,小櫻進來倒了茶,就退了出去,很有眼色的招呼其他丫鬟到外頭屋子裡去了。
陳熙晴才說:“其實也不出奇,爹爹是個會賺錢的,我猜你也知道,不然你瞧瞧大哥哥那邊兒的用度,若不是爹爹的本事,早十年八年就精窮了!如今我也不瞞你,爹爹去後,大哥哥那邊兒都是爹爹都是交給我,我給大哥哥辦的。”
陳熙晴言語隨意,卻說出個驚人的訊息來:“爹爹一輩子沒出仕,不作官,可武安侯府這幾十年榮寵不衰,兩代都平級襲爵,你可曾想過為什麼?”
周寶璐也不是完全沒有想過,但也確實沒仔細考慮過,無非是覺得曾外祖父做武安侯的時候,站對了當今這邊兒的隊,所以能給兒子謀劃的平級襲爵,而如今舅舅又得皇上寵愛,自己謀劃了自己的前程,外祖父有個好爹,有個好兒子,所以武安侯府保了三代侯爵。
陳熙晴便笑道:“我就知道你是這麼想的,其實,爹爹一直沒做官,但私底下,卻替聖上管著些東西,當時,聖上還不是太子呢!”
還有這等秘辛?
周寶璐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忙問道:“是什麼?”
“爹爹沒細說,我猜想,也確實不能細說吧,多少有些不能見人的東西在裡頭,後來爹爹只是把其中一些留了下來,前兒……都給了我。”陳熙晴道。
居然是給了小姨母?周寶璐聽的一頭霧水,想了想,先問:“那小姨母你的銀子是怎麼個來路?都是外祖父給的現銀子,還是給的生意行當?”
“是產業。”陳熙晴並不瞞周寶璐,如今周寶璐不止是她的外甥女,還是太子妃,確實有些不同了,陳熙晴道:“都不是武安侯府的產業,爹爹從小兒教我這些個,說我有天分,有眼光,今後自然有用,這些年來,陸陸續續的交了不少東西在我手上,都不是武安侯府的,我問過兩回,爹爹只說叫我管著,並沒有多說一句,直到前兒……”
陳熙晴眼中泛起淚光:“六月裡頭,爹爹自知不起,才把底交給我,其實,這會子我也心慌呢,怎麼這些東西不交給大哥哥,竟交給我。”
周寶璐點頭,算是明白了個大概,陳旭垣當年就追隨聖上於潛邸。私底下的戶部尚書了。如同蕭弘澄所說,不管要成什麼事,財力總是要緊的,是以陳旭垣的從龍之功不可小覷。
後來聖上登基,天下都是他老人家的了,這些私底下的買賣就要清理了,當年為著成事,多少有些不合規矩之處,想來將軍缺餉還縱兵劫掠呢,奪嫡大事,裡頭的不可言傳之處就更多了。
陳旭垣應該是停掉了那些不合規矩,有違律法的勾當,留下了些清白的產業。
周寶璐想的更深些,就是聖上登基後,說不準有些時候,有些事,也不好名正言順的提戶部的銀子,提內帑,還須得陳旭垣這邊兒的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