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他為什麼極力討好傅玉翎而壓抑郭懷,或明或暗的跟郭懷作對的道理所在,他是塊典型而十足的“老薑”,幾十年的經歷跟歷練,還能看不出這位義女長久跟傅玉翎若即若離,從不假以辭色的情形下,一再推崇郭懷,袒護郭懷,究竟是為了什麼?
就衝這,他怎麼能冒失掉這位義女之險,原原本本的告訴他真相?不能,絕不能!
他是怕郭懷張揚出去,要不然在這種情形下,他早就把這份“禍”嫁給郭懷了。
韓振天他就是這麼個人,他不能算是壞,只是私心、功利之心太重了些。
不能說,絕不能,但是面對著義女這樣的逼問,卻又不容他不說,實在說,他是夠痛苦的,一顆心緊擬成一團,老臉上連閃抽搐,啞聲道:“鳳樓——”
姑娘道:“義父,我只等您老人家一句話。”
韓振天因痛苦而急,情急之餘,未免口不擇言,灰眉微揚,道:“鳳樓,你是不是想逼死義父?”姑娘一怔,臉色微變:“義父,您怎麼好這麼說?”
韓振天道:“那我一再告訴你沒什麼,沒什麼,你為什麼就偏不相信?”
姑娘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道:“您老人家別生氣,我不敢再問,從此不問了就是,您歇著吧!我走了。”姑娘她二話沒說,轉身走了。
韓振天抬手欲叫,但是他沒叫出聲來,當姑娘那美好身影不見的時候,他無力的垂下了手。縱使讓這位義女有一時的不快,也總比從此失去她要好得多。
韓振天呆呆的站在那兒,臉上沒一點表情。
姑娘剛出小院子,後院裡,小樓旁,樹蔭下,站著一男二女三個人,是七少韓克威,七少夫人趙玉茹跟姑娘韓如蘭。三個人一見姑娘出了小院子,忙都迎了上來,韓如蘭急不可待的頭一個問:“鳳樓姐,怎麼樣?爹怎麼說?”姑娘胡鳳樓道:“他老人家還是不肯說。”
趙玉茹道:“怎麼,他老人家連你也不肯告訴?”
姑娘沉默了一下,道:“看來一定是件不尋常的事,要不然,他老人家不會連我也不肯告訴。”韓克威猛跺一腳,既急又躁:“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究竟是為什麼?”
韓如蘭一聲沒吭、擰身就走。
姑娘反應快,輕喝道:“如蘭,站住!”
韓如蘭還真聽她這位義姐的,馬上站住了。
姑娘道:“你要上哪兒去?”
韓如蘭霍地回過了身:“我去問他老人家去,我非逼他告訴我不可。”
姑娘道:“如蘭,他老人家連我都不肯告訴,逼急了他老人家說我要逼死他,你能去麼?”韓如蘭叫道:“可是也不能任他老人家這樣下去呀!整個鏢局陰沉沉,像有什麼大禍要臨頭似的,把人都急死了!”韓克威咬牙恨聲道:“都是那個郭懷惹出來的,他不來跟爹碰那一回面,什麼事兒都沒有。”趙玉茹道:“那個郭懷,跟他老人家之間,會有什麼?”
只聽韓如蘭道:“不能問他老人家,我去問他總行!”
她可是真絕,話落閃身,一陣風似的撲了出去。
以姑娘胡鳳樓的修為,攔她並不是件難事,可是姑娘沒攔,韓克威叫一聲要追,姑娘反倒攔了他,道:“七哥,讓她去吧!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能讓她去問老人家,也不能讓她去問郭懷,憋在心裡,她會急出病來。”韓克威道:“可是,鳳樓,如蘭跑這一趟有用麼?郭懷會告訴她麼?”
姑娘遲疑了一下:“不知道,不過有人去試試總是好的,”
顯然,韓克威並不知道姑娘她已經去找過郭懷,似乎,姑娘也沒有願意讓人知道的意思。
韓七少他沒再說話。
康親王在書房裡揹著手踱步,人顯得很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