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低頭看向玄師叔,輕輕說道:“奇怪,為什麼她服下蠱毒以後,除了嘔吐,就沒別的反應了,甚至於面板都完好無損……莫非是蠱的種類不對?”
“師父,要煉製烈蠱,有許多方法,不是一定就要用玄師叔啊……”我苦苦勸道。
“玄只是一個‘藥人’,就跟門派裡隨處可見的草藥一樣,她存在的價值,就是煉蠱!你現在是在同情一棵草藥嗎?”師父不悅地說道。
“師父,我……”草藥嗎?原來在師父眼中,她只是一棵草藥啊!
始終未發一語的珊師叔突然開口道:“師姐,換人,他已不適合幹這個了。”
“殷,如果你一直這麼感情用事,我會指派其他弟子過來照料玄的。”我知道,師父言出必行。
我默默地看著床上的她,一咬牙,說道:“師父,對不起,弟子知錯了!弟子以後會聽從師父的教導,一定……一定會幫師父煉出蠱中之王!”
只要我還守在她身邊,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這是我第一次忤逆師父,有了自己的主張。
隨後,師父交代我一些相關事宜,就與珊師叔一起回去了。我送她們出去,轉身回到內室,竟看到床上的人兒睜著大眼,無神地看著床梁。
心頭一顫,她是什麼時候清醒的?
“師叔……”我小心翼翼地喚道。
床上的她,沒有立刻有反應,仍是呆呆的。良久,緩緩側臉,看向我——
“殷,你回來了啊!”她展顏笑道。
“師叔,你沒事吧?”我輕輕問道,細細觀察她的表情。
“師姐說,這幾天伺候我的弟子不盡心,把幾味藥材搞錯了,所以我全身乏力,脾胃虛弱……不過,現在你回來,我就放心了!”她笑得燦爛,看上去無憂無慮的。
我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應該沒有聽到剛才的那些話吧……
51祈福拜月綺惑紛擾1
仲秋望月;郾都西郊皇家“祭月壇”。
“八月於秋,季始孟終,十五於夜,又月之中。稽之大道;則寒暑勻,取之月數,則蟾魄圓……”
天幕低垂,月朗星稀,寧靜柔和的月色中,層疊縱橫的大理石欄杆支撐托起的祭月臺,彷彿懸浮在半空中;夢境般隱約迷離——當然,這也可能是我跪太久;產生了幻覺。
祭天,僅屬於皇家的威嚴的儀式,身為最高貴的祭司的懿淵帝,此時是面北背南頂禮膜拜,而不是面南背北受人膜拜。她頭頂十二旒的金冕,身著黑色袞服,以緙絲與妝花繡行龍九條,間以五色雲紋,領後垂明黃絛,上綴珠寶,下襬單鑲金緞八寶立水,對著空曠的蒼穹,朗聲誦讀著祭文,祈求上蒼的佑護。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懿淵帝手中足有三尺餘長的卷軸,心裡總算平衡了一些。但是,她只張口唸了數句,就有一名禮官叩拜著接過卷軸。之後,懿淵帝坐回後方的龍椅,而那個禮官跪於祭臺上,繼續表文。
登時,我又蔫了下去,在枯燥冗長的辭令中神遊。
那日,我自冉燮府走回墨臺府,不知是否因為精神放鬆的緣故,剛踏進大門,就雙眼一翻,倒在了地上。當我再度清醒,已在自己的床上,墨臺遙坐在邊上。
“你嚇死我了,我從宮裡回來沒看到你跟春蓮,只以為你們去街上看水燈了……”墨臺遙劈頭說道。
我趴臥著,感覺全身刺痛,尤其是腰部,但是並非難以忍受。
“……我等啊等,等到的卻是被內侍衛抬回來的重傷昏迷的春蓮。那幾個內侍衛說,春蓮闖進明宵寺的時候,胸口還插著一把刀,甚是嚇人,她昏倒前說墨臺夫人墜崖了……我匆忙領著府裡的親衛奔上山,路上居然還撞上了冉燮府的近侍,儘管她們不肯說在找什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