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就知道查不到,為什麼還要查啊?”
“不單要查換腎手術,還要查醫療器械、藥劑供應商。”岑戈笑了笑,“否則我和你去就行了,為什麼帶上莫法醫?”
商鴻朗一臉恍然大悟,“我說你們倆在醫院裡嘰嘰咕咕的幹嘛呢,原來是調虎離山……呃,不對不對,聲東擊西。查到什麼了?”
“還在統計和對比。”岑戈賣個關子,“另外那組查得怎麼樣?”
“沒訊息。”商鴻朗計上心頭,故意說:“北郊是個好地方啊,空氣好,綠化好,兩個年輕人一邊查案子一邊踏青,欣賞山清水秀的大好風光,難免慢一點。”
岑戈轉頭望了一眼窗外,又回頭問他,“37℃,烈日當空。踏青?”
“……我肚子有點疼,去趟廁所。”商鴻朗假裝沒聽見,捂著小腹快步走出辦公室。
接近傍晚時,莫景平來到辦公室,懷著幾分壓抑不住的興奮,第一句話——“韞安醫院!”
“什麼?”正在重看監控影片的商鴻朗積極地搶過他手裡的一疊資料。
莫景平快走幾步,站在岑戈的辦公桌前,雙手撐著桌面,“我們本地的這十幾家有能力做器官移植的醫院大多醫用裝置、器械和部分藥劑都由某幾個公司長期供應。我對比了近五年的資料,韞安這所私立醫院每年的手術量只比這幾家三甲醫院少20%,但購進的手術室耗材、藥劑是比那些醫院多10%左右,你們看——”他從商鴻朗手裡抽出一份影印件,“0號PDS滑線、0/5滑線、潘氏引流管、岳氏墊、雙J管……這些都是泌尿外科手術會用到的,當然,這是出貨單顯示的內容,韞安醫院的進貨單據肯定存在造假。”
“多出來的部分用在什麼地方……”岑戈沒再說下去,一方面是因為大家心知肚明,另一方面是聽見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有人禮貌地扣了扣敞開的門,只見霹靂哥和趙蘇漾站在門口,岑戈頷首,他倆就一起走了進來。岑戈見了趙蘇漾,眼中又浮上些笑意,上下打量她一番,卻一言不發。
趙蘇漾知道他什麼意思,故意晃了晃包著個創口貼的食指,意思是——我除了這個小傷口,可沒再破皮見血。
“北郊那些診所就不提了,別說摘腎了,連解剖耗子都不行。倒是有個衛生院,我們進去看了,沒有像樣的手術室,他們唯一能動的手術就是拔智齒。”霹靂哥捂著腮幫,曾經差點被智齒整死的他心有餘悸,“本來是一無所獲的,後來,小趙——”他很得意地雙手伸向趙蘇漾,好像在邀請她跳個舞似的,“她提出一個很有價值的問題。”
“什麼問題?”岑戈挑眉,眼中笑意不減。
笑點低的霹靂哥撲哧笑了,“她問:‘相親講個男女一見鍾情,配型可沒那麼容易,知道你需要腎,就一定能立刻找到一個能配上的我?’所以,我忽然意識到,流浪漢不是在別人需要腎臟時才去街上抓回來的,而是本來就呆在某處,就好像一些黑中介圈養供體一樣,一旦配上型,馬上手術。小趙真的很聰明!”
“不是聰明,‘配型’這個關鍵詞讓我聯想到骨髓捐贈,先有一群捐贈者提供血液樣本,才談得上配型。等需要造血幹細胞了,再滿大街找人去驗血,怎麼來得及?”趙蘇漾不懂什麼謙虛,就實話實說。
岑戈聽了,想起了失而復得,卻又得而復失的岑凝,眼睫一沉,虛望著低處,四周似乎圍繞了一層壓抑暗黑的霧。
第32章 32|死魂靈(4)
記憶的片段就像破碎的鏡子,每塊稜角都是那樣鋒利。
“哥哥,我總不愛讀書,現在真的不用再去學校了……”大熱天,病房裡岑凝戴著口罩,眼睛彎彎的好似在笑,卻又那麼悲傷。
“哥,你請假這麼久不去上班,不會捱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