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碗冰烈漿喝下,林楓終於不勝酒力,咕咚一聲趴在了桌面上,而劍修繼續自斟自酌,面上的醉意愈加沉重,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飲酒手法。
時間在平靜中悄然流逝,一整壇冰烈漿被喝乾之後,劍修終於也是醉眼朦朧,而這時候,店小廝卻剛剛把靈果和珍餚端送上來,見那壇靈酒已經被喝乾之後,他面色驚詫地說道:“這……這也太快了!一整壇冰烈漿,居然只用了半刻不到?”
劍修斷續著說:“再來一罈。”
店小廝神色一愣,正要說冰烈漿只賣一罈之類的話,劍修卻再次說道:“我不要冰烈漿,還是來一罈玉酥紅吧,一百年份的即可。”
店小廝這才眉開眼笑,一溜煙又跑回內廳去了,劍修看了眼昏醉不醒的林楓,暗自搖頭低語道:“沒有百年以上的酒力底蘊,連喝六碗冰烈漿怎能不醉?一出手就是三百萬靈石,估計是某個修真家族的紈絝子弟,只是有些涉世未深,在靡駝山坊市如此露財,沒有手段怕是要吃虧的。”
然而林楓並沒有醉,或者說並不像看起來這樣醉得不醒,在第六碗冰烈漿喝下之後,他頓覺渾身燥熱無比,全身靈力已經徹底沸騰,而在這股熱力的隱藏下,還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在全身遊走,這本是喝下冰烈漿之後的正常反應,然而當林楓妄想利用靈力將酒力壓制下之後,情況卻發生了出人意料的奇變!
淬龍訣在全身運轉,每一根經脈中都有靈力迅速流過,溶解在血脈中的酒勁隨之流轉,然而在淬龍訣妄圖化解它們的時候,這些酒力卻如同遇到烈火的乾柴,在林楓的經脈中爆發了一股熊熊的氣焰!
林楓全身各處密如細網的經脈,在那一刻被龐大的氣焰所充斥,本源靈力也在這股氣焰的衝擊下四處奔流,以至於使他差點昏聵過去,為了掩飾自己體內的變化,林楓只好裝醉趴伏到桌面上。
實際上就算沒有用靈力壓制酒力,林楓也確實已經醉了,只不過在酒力的引發下,他渾身的經脈被衝蕩得陣陣痠疼,然而在酒力衝蕩過後,他卻有種前所未有的厚重之感,經脈似乎受到了一次洗練,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或許會變得更加強韌!
就在林楓使用靈力不斷壓制酒力,以獲得經脈上的強化之時,店小廝已經把一罈玉酥紅端了上來,坐在他對面的劍修並沒有開啟酒封,而是把酒送進了儲物袋,看來是準備以後喝的。
劍修似乎還要趕路,但是見林楓依舊未醒,便只好端坐下來等候著他,他雖然只有築基期九層的實力,但是一身氣勢已經足以令人恐懼,劍修的殺氣在他身上表露無遺,那種冷酷是無論怎樣的烈酒,都無法掩飾和銷解的。
劍修的存在令酒坊中的修士早就產生了警覺,尤其是林楓跟他共飲了一罈三百萬靈石的冰烈漿,在靡駝山這樣的小坊市中,出手如此闊綽的舉動,足以引起眾人的矚目。
從外表來看,坊市中很少看見築基後期的修士,大多數修士等級很低,一般以練氣期和旋照期為多,築基期修士鳳毛麟角,以林楓和這位劍修的實力,似乎足以力求自保,然而修真界中往往臥虎藏龍,小小的一座坊市,未必就沒有大修士存在。
劍修扔一臉孤漠地坐在那裡,他身上的長衫纖塵不染,長衫上面甚至沒有一朵花紋,只是在袖口之上,繡著一隻造型標緻的小劍。
酒坊之內人聲寂寥,就在諸人圍在自己的桌位上談笑風生的時候,從外面接連走進來三位修士,從他們的裝束來看,似乎只是三位散修,但是境界卻都是築基後期。
三人當中,一位是極其肥碩的胖頭陀,禿頂肥耳面色兇狠,身上的長袍半裸半露,濃密的胸毛纏繞成了一個黑卷,另一位則是身穿青衣的虯髯老道,一臉長鬚足有半尺,最惹人矚目的是他手中的一隻半尺青蛇,正在那裡不斷吞吸著一團灰色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