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喚她,昭昭唇上屬於他的溫度輾轉著,很輕柔,珍重而虔誠。
兩人交換著呼吸,在危險重重的地方做著最親密無間的事。
「昭昭。」
他第三次低啞喚她,與她說:「我很想你。」
昭昭:「……」
不過分開多久,有一天嗎?怎麼就……想她了?
她長睫翕動,眼底神色莫名,手撐著他的胸膛,本是抗拒,卻因他這話而放軟了手臂。
緩緩地,極為矛盾地,趴在了他胸膛上。
荊沉玉不敢置信地抱著她,翻身將她壓在下面,低頭尋著她的唇,幾乎是顫抖著道:「別趕我走了。」
昭昭心悸了一下。
「不要與我分開,與我在一起吧。」
「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不想離開,真的不想離開,不想和她分開一分一秒。
哪怕她厭煩,哪怕她生氣,哪怕她發現了他身體不對勁,哪怕他可能會失心瘋,形容癲狂狼狽,在她面前丟盡了臉面,他也不想離開。
離不開,真的離不開。
想要在一起,這樣的願望強烈到可以獻出一切。
即便前路萬劫不復。
第90章
在一切曝光之前,昭昭以為他們會裝作素不相識一段時間。
她沒想到會這樣快挑明一切。
她原本覺得,若揭穿一切,他大概會立刻羞愧離開,畢竟兩人說好了分開就再也不見面,他也接受得好好的,還主動走掉,現在卻易了容用假身份來到她身邊……
說起來,在魔族村子裡,真的是偶遇嗎?
若真的是偶遇,是不是冥冥之中也有天意?
昭昭忍不住望向殿外的月光。
朔月宮距離月亮很近,她很少這麼近地看月亮,月光投射下來,卻不怎麼明亮,始終像蒙著一層輕紗。魔界和修界是這樣不同,連月光都很不一樣。
這樣影影綽綽之下,昭昭滿心的惆悵不減反增。
「先放手。」她開口,聲音很輕,兩人離得那樣近,他的臉就在正上方,哪怕她是朝外面看,餘光還是不可避免地看到那張易容過後的臉。
實在是平平無奇的一張臉,可有了他那雙過於動人的眼睛,一切都活色生香起來。
用假臉都這樣美色動人,更別說他用真臉的時候。
昭昭覺得自己真的是色令智昏了。
她竟然會在對方憂鬱恍惚的藍眸下心軟,後面所有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糟糕了,這很不對勁,這樣不好,這很危險。
他們歷經磨難終於真正分割開,早不是心魔宿主的關係,她若再死,就是真的死了。
她受夠了那些被組合起來的巧合,那種無形的大手推動她走向死亡的宿命感。
她想自由自在,輕輕鬆鬆的。
果然還是她的錯,她不該尋什麼仇,就該拒絕江善音的要求,自己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避開仙魔大戰和所有剩餘劇情,就讓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沒存在過一樣。
這樣才是對的。
昭昭別開臉使勁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要離開朔月宮。
方才引起騷動前荊沉玉早就將人放走了,他救人真的很專業,乾淨利落,毫不含糊。
雖然那幫被關押的正道修士不知他們是誰,但能逃命誰都不會磨蹭,道過謝過便走了。
元采衣倒是認出了昭昭,可他也沒說什麼,時間緊迫,容不得寒暄。
如今這朔月宮,只剩下荊沉玉一個正道修士,她更不用擔心他的安危,他一定可以安安穩穩地離開。
……但那是以前。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