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彪極力舉薦,對於這篇時文,他們多少是有些忽視的,可楊公的舉薦,就使得他們不得不重視起來,因為在諸學士之中,若是誰都沒有資格來評判賦稅論,那麼唯一能評判,而且有足夠資格,能夠使人信服的,也唯有楊彪了。
楊彪乃是歷經五朝的宰輔,曾輔佐天子,開創出中興盛世,他對於國計民生的理解,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
楊彪頜首點頭,隨即站了起來,作為倡議者,他是不得影響別人的,距離下月初一,還有十三日,所以他起身之後,只朝眾人一揖,便旋即離席。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將進入靜修室,閉門不出。
而陳義興,卻是恍然了。
他忍不住感嘆,這陳凱之,還真是笑傲江湖啊,這才幾日,就又惹來了如此大的風波……
天人榜……
能入此榜的人,無一不是大陳五百年來的風流人物,而這傢伙,不過是個少年……就能憑著一個‘獨特的觀點’,忝居天人榜嗎?
此時,學宮裡已點起了無數紗燈,所有燈光集聚在一起,折射在天人閣上,襯得這座高樓越發光彩熠熠。
在這天人閣裡,顯得十分的幽靜,學士們謹慎地傳閱著這一篇文章,若說方才,他們對於這篇文章沒有太深的理解,可是現在,他們在未來的十三天裡,卻需對這洋洋灑灑的千字文,進行一次次的推敲、領悟,權衡,甚至於是用最苛刻的方法來檢驗。
…………
此時的陳凱之,並不知道他已經令學宮裡最尊重裡的天人閣引起了多大的波濤。
陳凱之還是那個在學宮裡靜心讀書的學子,留堂,則成了陳凱之每天必備的功課。
劉夢遠對他可謂是挑剔到了極點,起初,他讓陳凱之作文,用那賦稅論,嘗試著來寫一篇時文,陳凱之一遍遍的寫,他卻都不滿意,一遍遍讓陳凱之修,修得陳凱之恨不得想要放棄,可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
就在前日,當看到劉夢遠面上露出會心一笑的時候,便又讓陳凱之抄寫幾篇時文。
這令陳凱之每日需熬到三更半夜,方才勉強能睡一會,到了清早,又要入學宮來。
好在陳凱之身子好,倒也無妨,今日上了晨課之後,一旁的吳彥等人,又都沮喪起來。
陳凱之和同窗的關係早就相熟了,比如這吳彥,便是洛陽人,父親乃是東城校尉,出自將軍世家,或許是因為大陳輕武的緣故,吳父不知是受了哪個文官的氣,一怒之下,便讓吳彥從文。
這吳彥倒爭氣,竟真的廢寢忘食的讀書,吳父又請了大儒來培養,竟還真的讓他中了舉人。
自此之後,揚眉吐氣。
不過……
可能在朝堂之上,文官比武官要吃香,可在這學宮裡,卻是倒著來的,武院的舉人幾乎是在學宮裡橫著走,誰也不敢招惹,反而是文院的書呆子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見了那霸道的,甚至儘量躲著。
今日又是武課,也難怪大家的心情不好了。
陳凱之說笑著和吳彥等人出了文院,又到了武院的校場,陳凱之對這裡早已熟了,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生活,日子過得頗為滋潤。
不過今日,情況卻有些不同,文昌院的人一到,迎面便看到一群武生們笑嘻嘻地過來,口裡道:“先生有事,要遲一個半個時辰來,吩咐了我先督促諸位兄臺的功課。”
他叉著手,不可一世的樣子,陳凱之倒是記得此人,他叫楊逍,身後的武生似乎很佩服他,都跟著他身後笑起來。
反觀文昌院的讀書人,聽了這楊彪的話,一個個的神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楊逍眼睛一掃,似乎看到了人群中的吳彥,突的一笑:“吳彥,你這武人世家,如今卻跟著一群酸書生廝混,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