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你老子也不成!”流芳盯著她,不怒而威,“或者,我現在立刻命人把你送出府!”
江楚兒銀牙緊咬,跺跺腳一個轉身就走了。
又過了兩天,江楚兒又來了。流芳看也不看她,只說:
“王爺還沒回來,你要失望了,再等等吧。”
“你為什麼把我的貼身丫環弄走了?還有,我們的飯菜怎麼都是些殘羹冷炙?”
流芳驚異地扭頭看看身旁的林敞,“林總管,江姑娘說的是真的嗎?”
林敞低眉恭謹地回答道:“王妃,這個林敞也不曉得。不過來了王府的人不管丫鬟還是小姐都是王府的,有時在統一排程上有這樣的需要,我們現在不是忙於龍母廟的祭祀嗎?府中的人手不夠,伶俐一點的小丫頭都派到龍母廟去幹事了。至於飯食,這個林敞便不得而知了,要去問一問膳食房那邊。”
流芳呷了一口茶,“江姑娘,招待方面有所疏忽是我們的不是,你稍安勿躁,這事兒會讓人給你解決的。”
過了兩天,林敞在對流芳詳細地說明祭祀過程時,丫鬟又來說江楚兒求見。
“不見。”流芳置若罔聞。一連幾天,她再也沒理過江楚兒,江楚兒連流雲居的大門都邁不進一步。她就這麼一直把江楚兒晾著,一直到了元宵節那一天。
容遇沒讓人帶過一個口信回來,她也沒問過。
她連想都不敢去想。她不想讓自己那麼在乎,最起碼,不要表現得在乎。
如果說顧懷琛是她猝不及防便掉進去的陷阱,那麼容遇,她防備瞭如此之久最終還是掉了進去,那又算什麼?顧六,你怎麼可以這般無用?!
本以為自己還是清清爽爽心無掛礙的一個人,不料那日見他與青蘺那般親暱,心中的絞痛竟然如此熟悉。
他騙她,用盡種種方法留住她,不管出於何種動機,她都不怕。
唯獨害怕的是,她會愛上他。
她不想重蹈覆轍,她不想愛上一個萬人迷,她更不想讓自己日後處於爭風吃醋的風口浪尖。
如果不愛,那麼他對她如何,對別的女人如何,都不影響她在韓王府的安身立命,所以,她自信滿滿地跟他簽了所謂的契約。
不料,自己這一刻,已有了反悔的心。她真能,這般瀟灑地留在韓王府,留在他的身邊?那日她在靜柳軒一大堆畫軸中居然重見了那幅自己在杏花春雨樓上畫的他的畫像,說是形神兼備也不為過,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把他一絲一縷的表情神態銘刻於心的?
分開多日,本想讓自己冷靜一番。誰知道努力整理思緒的結果只是更加的混亂,她索性不去想了,只是每日變著法子做不同的菜式讓老爺子和無為開心一番。當然,那菜只有形而無神,款式誘人但味道相去甚遠,老爺子的評價是“離奇”,無為比較厚道,只蘸了水寫道“特別”。
但是她不介意,老頭子的喋喋不休和無為清澈明亮的眼神,都讓她覺得溫暖。
他說,他們是他的家人,她也是。
元宵節這天,韓王府請了個戲班子來唱戲,老爺子拉了無為去看,府中很是熱鬧。林敞把江楚兒帶到王府後門時,江楚兒訝異地看見一身錦帽貂裘手執白扇的流芳笑眯眯地看著她。雖不是軒昂男子,但是也不失儒雅男子的磊落風流。
“王妃這是意欲何為?終於記得府中還有我江楚兒了麼……”江楚兒模樣有些憔悴,身上的傲氣被折損了不少。
流芳一把拖過她的手,“楚兒姑娘,本王妃從來就沒忘記過你。今夜元宵佳節,陵州熱鬧非凡,我們去看看可好?”
說著不由分說地把江楚兒往外拉,林敞急得皺了眉頭,流芳安慰地對他笑笑,轉身和江楚兒走入街上擁擠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