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葉障目,曹恆還年輕,得與舍,總是要先有舍,才能有得。
「外面有誰在候著?」她這一睡三日,外面一定有人等訊息。
「丹陽單於在側殿等了陛下幾日,政事堂諸公也都在輪值著。」胡本小聲地回答,曹盼應了一聲,又看了曹恆一眼,曹恆抬頭看了曹盼。
「丹陽留在洛陽多日,也該回匈奴了。」曹盼如此嘆字,曹恆與曹盼道:「丹陽姨母,未必聽得進勸。」
曹盼沖她搖了搖頭,「她會聽我的。」
曹恆不再作聲,曹盼道:「平娘還沒做好飯,既然這樣就先見丹陽吧。去請丹陽單於進來。」
都是女子,也沒什麼不便的,曹盼即吩咐,胡本立刻去請了丹陽進來,「你們都先退下。」
丹陽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曹盼轉頭吩咐,把人都打發了去。
曹恆站了起來,曹盼叮囑地道:「你到側殿去歇會兒,不要亂動,有事我會讓胡本叫你。」
被叮囑一聲的曹恆想要拒絕,曹盼道:「你如今是雙身子,記住,你的身體才是大魏的根本。」
這一句也是需要曹恆銘記於心的,曹恆低頭應了一聲是。
乖乖聽話地退了出去,出去那會兒,見著丹陽急切地踏上了曹盼的床榻,隱隱聽到丹陽在質問曹盼,她的身體,怎麼會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怎麼會?曹恆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大雪覆蓋下的天空,更顯得漂亮,曹恆站在廊下,昂望著天空,只有這樣,眼淚才能控住不曾落下。
「殿下。」周不疑顯然也是聽到曹盼醒來的訊息,急急地趕了過來,喚了曹恆一聲,「陛下醒了?」
「左僕射。」曹恆與周不疑打了招呼,回答周不疑的問題道:「是,母皇醒了。正在見丹陽姨母。」
周不疑道:「我去陛下殿外等候。」
算是與曹恆打過了招呼,周不疑急急地往一邊走去,曹恆沒有攔著,有些事,攔不得,而且是永遠不能攔。
這一輩子,周不疑忍了一輩子,世人皆知他的一片心意,可他既不能跟人說,世人也都要裝作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了最後,該結束了。
曹恆哪怕坐立難安,還是依曹盼的叮囑,到了側殿歇息會兒,手撫過微微凸起的小腹,第一次覺得,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
「殿下。」曹恆才到側殿呆了沒一會兒,夏侯珉已經急急地趕了過來,身上掛著潔白的雪,全身都冒著寒氣。
雖說東宮離太極殿不遠,想來是一聽到訊息,夏侯珉就過來了。
「母皇讓我來這兒歇會兒,你坐下吧。」曹恆回頭與夏侯珉打了招呼,夏侯珉道:「殿下先坐,我把身上的寒氣都去去,再到殿下身邊。」
天寒地凍的,又是大晚上,曹恆更是雙身子的人,夏侯珉體貼得不敢讓曹恆染上風寒,這才避得曹恆遠遠的,等身體暖和了靠近曹恆。
「殿下吃過了嗎?」雖然不能靠近,夏侯珉隔著遠遠的還是詢問了一聲,曹恆點了點頭,「吃過了,有平娘在,不用擔心。」
「陛下還好嗎?」夏侯珉問完了開恆,這才開始問的曹盼,曹恆輕輕地點了點頭,「母皇點了幾個想吃的菜,讓平娘去做了。」
夏侯珉見曹恆的神情如常,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這會兒外面傳來極大的動靜,曹恆連忙站了起來,一眼看了過去,只見丹陽抹著眼淚從正殿走了出來,走著又回過了頭大聲道:「我答應,但有我在一日,匈奴與大魏永結邦交,北邊各部,但有異動,對大魏不利者,我幫你平定他們。」
丟下這一句,丹陽離開了,曹恆知道,她這一去,是要離開洛陽,重回匈奴了。
「陛下與丹陽單於的關係很親厚。」夏侯珉也看到了剛剛丹陽一邊抹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