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這樣的問題其實相當於問曹恆下一任的繼承人會是誰。
「為什麼不會?」曹恆不答反問,「女部,並非因女帝才存在的。」
這個關係,很多人都搞混,在很多人的眼裡,都覺得是因為有了曹盼這個女帝,才會有大魏的女部,女侯,女科,女官,女相。
而事實呢?早在很久以前,在曹盼都沒有資格在天下群雄面前說話的時候,女部就已經存在了。
女部崛起,那都是女人們齊心協力表現自己的而得到的認可,區別於從前一直由男人主導的軍隊,她們讓天下人都看到,想要保家衛國,男人可以,女人也可以,並非是曹盼以一己之力的表現,藉助於男人而闖出來的。
也正是因為有了女部,才有了女侯,曹盼是從底層,一步一步讓天下的男人都認可女人的能力,她們的作用。到後來,曹盼成為女帝,助力才會相對少了許多。
之後,女科一開,以絕對的公平,曹盼讓天下一道來點評,女人究竟有沒有資格出仕為官。
同樣的取仕之制,同樣的文章點評,女人,女科,女官,她們都是憑自己的實力與男人並肩而立,同殿為臣,一步一步,憑著不亞於任何男人的努力,成為一方大吏。
從根本上,如今大魏女人能爭得的一席之地,是她們憑著自己的本事而得到,所謂女帝,僅僅只是女部崛起的一個成就,並不是終點。
大魏的女權,再經由曹恆,讓天下人都覺得女子出仕,女子當兵,女子為將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至於與人相爭,為名為利,從來都不是因為性別而存在,男人也罷,女人也好,爭不爭得贏,能不能在這世上站穩都憑本事,沒有本事敗於人手,永無翻身之地,與人何干?
在這一點上,曹盼早就弄明白了,所以她在意的從來不是一個女帝,而是天下女人,她們願不願意憑自己的本事立足於天地,和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朕也好,你也罷,不需要想著為女郎們謀多少高位,她們只要落地生根,扎得牢牢固固的,不須爭一時,我們要爭的是千秋萬世,母皇想要的是由大魏而始,女人們都可以和男人並肩而立,再不是作為一個玩物,一個可以任意捨棄的人,如此而已。」曹恆就像是明白柏虹在想什麼,細聲吐露這一句,這即是曹盼想的,也是她所想的。
柏虹道:「依陛下之見,還是與先帝一般,興教育,讓女郎們從一開始就不要將自己當作男人的依附,只能依存男人而活。」
「若是換了夫人,如今再讓夫人回家相夫教子,夫人還願意?」曹恆側過頭問了一句。
「不願!」柏虹連想都不想地回答,這樣不需要依附於人而過的日子,有什麼不好的,非要回去看人的臉色,過那種沒有自由的日子。
「所以,母皇當年從基礎開始,開民智,讓天下人一起讀書認字,讓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觀點,便是讓他們的腦子都動起來,動起來了就會思考,思考就會知道自己要走什麼樣的路,走慣了自由的路,誰還願叫人關進籠裡?」曹恆目光灼灼,那樣耀眼的曹恆,直讓人不敢直視。
至於曹承和曹衍,叫莊娘子帶了回去,阿狐看他們那兒看了一眼,「哎,你們告訴我,為什麼會被趕出來?」
曹承和曹衍嚇得都不輕,回來之後,倒是沒有太多的不良反應,也是讓莊娘子和阿狐心裡暗暗嘀咕他們兄弟膽子大,哪怕是成年人,膽子小點的,如曹承那樣叫人放了吊,吊了又放,還被人放暗器,都要嚇得尿褲子了。
上下打量了曹承一圈,人就算是怕,也只是幹吼了幾聲,抖了那麼一抖,下來之後,好了!
心是真大!莊娘子與阿狐對視一眼,瞧著兩個小不點牽著手在一起,一句話不說的,必須心裡給他們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