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濟面對胡平一本正經的訓示,立刻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從胡平的嘴裡聽到任何自己想要知道的事,連忙與胡平作一揖,「胡總管說得極好,是濟一時失禮了。」
「孟刺使慢走。」再一次表示相送,孟濟露出一抹笑容,緩緩地退了回去,胡平皺起眉頭,這揚州啊,事情可真多。
孟濟只遠遠見了曹恆一面,又沒能從胡平的嘴裡問出丁點有用的東西,而曹恆想要他證明自己能力的意思已經透露得夠清楚。
但是,揚州的命案並沒有就此結束,相反隨著死去的家族越多,牽扯的人也越發的多,最後揚州半婁以上的世族竟然都被滅門了。
這樣的訊息同時隨著曹恆被刺殺的訊息傳回洛陽,政事堂還能穩得住,大把的人已經坐不住,急急地衝著蕭平這個左僕射進言,「左僕射,讓陛下趕緊回宮吧,揚州,揚州接二連三發生的命案非比尋常,刺殺陛下的刺客當日雖然被殺,但幕後之人到現在都沒查出來。陛下以身犯險,著實不妥。」
「諸位指的是揚州接二連三的世族被滅?」蕭平與曹恆之間的聯絡並不間斷,世族們的死有內情,曹恆大意略提,蕭平猜了猜也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
眼下面對一個個迫不及待想要曹恆回來的模樣,蕭平搖了搖頭道:「陛下不在揚州也就罷了,去了揚州碰到這樣的連環案,豈有不查清楚的道理。」
「遇險而退,世人若知曉會如何笑話陛下?言道大魏帝王無膽無識?」蕭平再接再厲,「難道諸位希望陛下是個沒有擔當的人。」
「自然不是。」一個個都連忙表示不是,他們沒有這樣的意思。
蕭平道:「先時陛下遇刺,是陛下微服沒有防備,有了第一次,大魏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那些刺客若是再敢來一回,盡誅之。」
「可是左僕射,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陳詞濫調不假,在情在理也是真。
「明知那是危牆自然不能走過去等著牆倒下把自己砸了,但是牆都已經倒了,不把牆補好再回來,這是君子當為之事?」蕭平反問一句,道破的正是曹恆現在的情況,曹恆已經站在倒塌的牆下了,不把牆補好就走,對,她是平安了,卻也失了天下民心。
「平之所言,皆是陛下之意,諸公該為陛下做這樣的事而高興才是。」蕭平不忘將這些話都歸於曹恆的頭上,這也確實都是曹恆說的。
一群人沒辦法再挑刺,蕭平道:「揚州諸事有陛下在,諸位無須擔心。陛下讓我等留守,最要緊的是守住好洛陽。」
蕭平穩穩的,其他人想要再挑起什麼事皆已無用。
倒是曹叡瞧著蕭平三言兩語的將人都安撫好了,不得不說,蕭平這個左僕射做得是比羊祜好,至少外面不管亂成什麼樣子,洛陽城都得風平波靜的。
「陛下。揚州所有世族求見陛下。」這個時候,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家族被滅,其他沒事的人也怕,而且看著曹恆還不想管的樣子,這讓揚州僅存的世族怎麼能不怕。
「哦,急了,怕了。」曹恆正看著書,這是她讓人專門從南陽帶來的曹盼昔日寫的遊記。
曹盼一向是個懂得講故事的人,不會動不會說話的山水由她描述而來似是一下子活在了眼前。故而這幾日雖然情況緊急,曹恆卻只管在行宮中借著養傷之名,實則在看書,偷得浮生半日閒。
沒讓她久等,殺戳一起,牽連的人越來越多,世族們已經拿不定那一個人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會不會放過他們?然而死去的人卻在不斷地提醒著他們,這些死去的人不是例外,他們或許也會是下一個。
想到這裡,驚得他們一身冷汗,一天一天的過去,世族滅門竟然過半以上,再坐得住,他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樣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一道跪在行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