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齊家的人,以勢力奈何不得已經貴為一國之君的曹盼,比劍法同樣也不是曹盼的對手,齊滄若的帳,他們想算,也不能算。
「你知道我想成為的是什麼樣的劍客?」曹盼聽著齊司深的話,反問了一句。
齊司深聽得一頓,劍客,不都是那樣?
曹盼瞧著齊司深道:「自春秋戰國起,俠客成形,昔日天下分崩,他們憑自己的一身本事遊走於各國,為世人所敬所崇。秦滅六國,一統天下,至於漢,漢武帝時曾大肆斬殺遊俠,至於此,天下俠士皆自保不出,如你齊家這樣的俠客世家,越來越少了。」
聽著曹盼說這些話,齊司深頓了頓,曹盼問道:「你想過為什麼漢武帝要滅遊俠嗎?」
齊司深皺起眉頭道:「因為武帝容不得遊俠。」
「為何武帝容不得遊俠?」曹盼再接再厲地問,齊司深並沒有細想過這個問題,在族中長輩的嘴裡,朝廷與江湖,自武帝而起,就是不能相容的。
曹盼見齊司深答不出來,笑了笑,「我想,你的長輩們告訴你的是,朝廷與俠客們的江湖,自來是不能相容的。朝廷一直都會對俠客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所以你來找我,是他們所不允許的,偏偏吶,你是個不聽勸的人,他們不許,你還是自己偷偷跑了出來。」
齊司深這幾年雖說是守在曹恆的身邊,當的是曹恆的侍衛,曹盼時常指點他的劍法,他也是知道曹盼是個何等睿智的人。
這樣的人,有些話,哪怕他沒有說過,曹盼也能猜得七七八八。
「我出來,是最正確的決定。」齊司深極是肯定自己做的這件事,十分的明智。
「我也是這樣覺得。當一個劍客,俠客,不僅面有對明裡的挑戰,暗裡的算計,處處都需提防朝廷,仇人的報復,這樣的日子,你想過?」曹盼幽幽地引誘著齊司深。
「你想要我做什麼?」齊司深雖然單純,並不蠢。
曹盼露出沉思,「我一身劍術,是你叔父所傳,你叔父也是為我而死,雖然劍法是我用同等的東西交換的,我也從不願他為我而死。可是,這些情,我還是得領了。俠客們,想要為朝廷所容,唯一的辦法是守朝廷之法。天下之人,無不當守法者,俠客,憑什麼是例外?春秋戰亂,法度不明,所以才會讓俠客肆意而行,仗劍行俠,今日天下安定,你說,一群不守法的俠客,誰能容之?」
齊司深是明白曹盼話中的意思了,「如果天下俠客,一如當年,陛下,會是下一個漢武帝?」
「不是我,是阿恆。我的時代,即將會結束。俠客,縱不能為朝廷所用,也不能成為大朝廷大患,在大魏,為大魏之子民,都得守大魏之法,誰也不能成為例外。換而言之,想當另外的那一個人,大魏會毫不留情地殺了他。」曹盼笑著說出那樣冷酷而堅定的話。
齊司深道:「這就是你說的,武帝為何容不得遊俠的原因?」
「你們當俠客的,想的是快意恩仇,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世無法度時可行,世即已立法,殺人也罷,滅門也好,當以法度而定。」
「法,未必公正。」
「俠客們憑自己看到的那點東西那點事,就能說自己伸張正義,代表了公正?」
曹盼與齊司深這麼一問一答的啊,齊司深看著曹盼,等著曹盼繼續說下去,曹盼道:「朕不敢說朕做到絕對的公正,但朕,會努力做到大公,於天下大部分人的是公平的。」
「想要做到世上人人公平,那是不可能的,人心各異,所謂公平的尺度在各人眼中都不一樣。大魏竭力所能做到的是,有冤可伸,絕不枉殺,亦不令人枉死。」
齊司深知道曹盼說得在理,這世上哪裡來的絕對的公平,相對的公平已經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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